沧澜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没用的东西,太后病倒了都好几日了,整个太医院都查不出来病症。”
他横眉,对着那跪满一地的太医厉声道:“太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先砍了你们这些狗奴才!”
“皇上息怒!”
数十名太医一阵骨寒,都磕头谢罪,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云鹤的手指轻抚着太后的额头,她的指尖冰凉,一道元力探入。半晌,她皱紧了眉,那抹黑气很是霸道,盘旋在太后的印堂处,驱散不开。
她不懂得医术,更是看不透这黑气的由来,也只能是干着急。
她想了想,询问道:“父皇,你可有请皇叔来看看?鹤儿记得,皇叔身边有几个炼丹高手,或许能够看出皇祖母的病症。”
她能想到的,沧澜帝一早便想到了,他叹了口气,心中惴然:“朕已经派人去请了。”
只是,父女俩眉目间的愁绪还是化不开,云鹤的皇叔,当今沧澜国逍遥王,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看上去窝囊得很,却又偏偏连皇帝的脸面也敢打,沧澜帝对自己这个皇弟也又恨又怕,很是无奈。
不过,眼下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逍遥王了,谁叫他沧澜皇宫无人,整个太医院连个真正的炼丹师都没有。
同时他也纳闷得很,逍遥王是先帝亲封的异姓王,先帝戎马一生,封下的异姓王也不少,可唯独只有这名年轻的少年所受封赏最大,先帝甚至给了他与帝并尊的地位,可这么多年来,沧澜帝压根就没看出这少年有什么地方出众的。
更让他不平的是,他堂堂一国君主,宫中供奉的太医却都是一些庸才,就连他最为看重的唐青,也因为不通灵力,时常有瞧不出的病症;可逍遥王一个看上去马上就要咽气的药罐子,身边却是能人辈出,什么炼丹师,什么炼器师,都上赶着似的往他府里凑。
这些,他这些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年轻时数次出于嫉妒想要将他除之后快,却又碍于逍遥王身边的高手,放弃了那些打算。
也正是因此,他与逍遥王一直不大亲近,他登基为帝后,便再也不曾见过他。
云鹤提醒沧澜帝去请逍遥王的目的,当然不是他身边有炼丹师那么简单。她曾经远远见过她那位常年卧病在床的皇叔一面,她记得那是一日黄昏,她看到皇叔身上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着他的周身,只是很快,便被他压制了下来,他瞧了云鹤一眼,这一眼,带着刻骨的冷意,云鹤至今都记忆犹新。
虽然不知道这黑气是什么来历,但云鹤下意识觉得,这与逍遥王的常年卧病有些关系。他既然能够压制住这黑气,想必应该就有办法救治太后。
这般想着,门口处一片声响,有宫人通报了一声:“皇上,逍遥王殿下来了。”
这一嗓子,让殿内的人都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倒不是逍遥王有多受欢迎,实在是因为他们其中绝大多数人都从未见过那位逍遥王,好奇他的长相。
沧澜国人人都知,逍遥王楚燚身患重症,每日都靠着丹药续命,因此足不出户。在他们心中,身患重症之人应当是脚步虚浮,眼下乌黑,皮肤苍白,骨瘦如柴,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一般。
所以,当那位传说中的逍遥王步入大殿时,几乎所有人都愣了愣。
一拢月白色衣袍,玄纹云袖,楚燚迈步走来,在他走近的一瞬间,证实了所有人对他的猜测,的的确确是一个病秧子,可在场的所有人,却又不禁在心里为他换了一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