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她连忙撇清道:“世子岂能和书中那些平凡的书生公子相提并论,我也非妖灵仙子,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恰巧遇上了,帮着乱想了个法子,称不上相救,是世子的身子底子好,方才得痊愈的。”
付久珩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眼前的女子相貌清美,声音温柔,不攀附权贵且谨慎谦逊,又是探花郎谢琰的妹妹,想来学识也不会差。
容貌性情学识都有了,此女若是生于富贵之家,比之各家权贵的女儿也不逊色分毫的。
她越是急着撇清,他反而越觉着有意思,若非着急上路,付久珩倒是想多留几日。
下人们这时已经捧了披风过来,付久珩看也未看随意拿了件便转身出了门。
行至门边时身形顿了下,又回身看了她一眼。
钟瑜全程低着头,是以也未看见世子这耐人寻味的一眼。
待付久珩走了,她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了。
付久珩一行人上了路,无澜和世子坐在马车中,看了眼被世子随手扔在一边的新取来的那件披风,问道:“世子准备如何赏谢小姐?”
付久珩看向他:“你也看出了谢小姐便是那位谢姑娘了?”
无澜摇头,道:“没看见正脸,本是没看出,但世子刚刚叫住她,又说要随她去挑披风,我便仔细瞧了下,身形是一模一样的。”
付久珩点头:“我本也不确定,进了屋子看见正脸才确认是她。”
“那世子……”
“便这样吧,她既是不想与我们有所牵扯,也不在意些钱财赏赐,便随了她去吧。”
无澜从小和世子一同长大,世子虽不是喜怒于色之人,但是多年相处下来,别人看不出,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付久珩这模样显是对这女子极有兴趣,并不似他所说的那般要随了她去的云淡风清。
世子是王爷独子,自小被寄予厚望,又长成如今这般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心气也一向傲了些,回想世子之前有过的几个绝世美人,也未曾被放在心上,倒是头一次见他关注了哪个女子。
再想起前些时日王爷信中的诸多嘱咐,王爷子嗣艰难,是以早早便望着世子能开枝散叶,奈何世子心气高,又一向对女色不热忱,父子二人因着此事时常不快。此行之前,世子因着厌了子嗣一事总被王爷训斥,本是已定了主意瞧见哪家女子合意的,便收了。
看现下这模样,这谢家小姐倒是有福了,世子的样子似乎是挺满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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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瑜在平川住了快一月,时间已算很长了,琢磨着再不回去家里那几个姊妹日后若是争吵,免不了把这事当成一个把柄拿出来说,虽是百般不舍,也收拾了行李准备回京。
进了京回了钟府,下人见着便去通传了,钟将军此时正当值,而主母王夫人不喜欢庶出子女,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未再理会。
钟瑜于是直往了偏院去,路过主院里的庭院时,远远的瞧见钟紫蕾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朵海棠在那愣神。
这位可是个不好惹的,性情被主母王夫人惯坏了,平日里跋扈张扬多次欺辱她和女主钟紫茜。
钟瑜刚想绕路走,钟紫蕾这边却瞧见她了。
钟瑜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蕾姐姐安。”
钟紫蕾眼皮都没抬一下,皱眉道:“起开,碍眼。”
往日里钟紫蕾看见钟瑜,总要奚落个几句,话专挑戳痛处的说。钟瑜本都做好了此番自己近月未归,钟紫蕾要说些个难听的了,却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便放了自己走。
待回了施氏的偏院,厅里正坐着钟紫茜,她瞧了眼钟瑜:“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钟紫茜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柔顺乖巧的模样,但骨子里和她母亲施氏一样,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前世她一心攀附富贵,终是使下计谋得以嫁入太尉府,虽是为妾,却不知比多少寻常富贵人家的正妻还要风光。后来肖宛旭辅佐南安王世子为帝,成了当朝一品宰相,又封了侯爵,钟紫茜便更是得意了。
只是这风光无限之下,却也免不了后宅妻妾相斗之苦。
钟紫茜苦心经营一世,只为能在夫君心中多一星半点的地位,可惜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夫君爱的人不是他的正室,也不是任何一个后院里如花的美妾,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何总是喜欢入宫面圣,为何总是孤影长叹,为何从不向她敞开心扉。
重活一世,钟紫茜明白了自己前世太过要强,凡事总想要最好的,可知有些事却是强求不得的。
今生施氏与她也一如前世一般盘算着嫁一户好人家,不同的是此生她已知强求能力所不及之物,只会以悲剧收场,不再求登枝上最高,只求做得寻常世家贵族的正室便可。
虽然钟瑜明明比钟紫茜还要大上一岁,施氏却没为她做过任何打算。不过按着钟紫茜前世来看,钟瑜在妹妹出嫁后便会嫁与自己旧时的兄长谢琰,她这第一次出场便正是出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