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尘被说的没辙,只得乖乖的同意温九的提议,但前提是她自己也不能打地铺。
温九涨红了脸,“又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一闪身变成了毛团子,朝床上滚了去。
躺在床上,温九怕柳墨尘真生了病,硬是让叠了两层被子才肯罢休。
熄了灯,屋内顿时一片漆黑,窗台已被关上,没有一丝光亮窜进来,就算开了窗,这阴沉的天估摸着也望不见月亮。
屋外的雨还没舍得停下,滴滴答答的敲击着屋檐,熟悉的药草味侵入鼻间,温九都怀疑柳墨尘是不是草药成了精。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让她想起了那晚在客栈的时候,和今晚有些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今晚没有月光,这次,不会再把自己丢下了吧。
眼皮开始控制不住往下坠,温九渐渐合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妖都,灯光摇曳,灿若明日,一座高楼伫立在闹市之中,大大的牌匾上,春阳楼这三个字犹如龙飞凤舞般雕刻在其上,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楼内装修的富丽堂皇,众人推杯换盏,好不乐乎,能有资格在这寻欢作乐的都是非富即贵之流。
顶楼一间奢华的包厢内,一匹身形庞大的凶狼卧躺于床榻之上,黑漆漆的身子与明黄的锦缎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名妩媚的女人手握细雕金梳正轻缓地为黑狼梳着毛发。
“咚咚。”窗外有鸟类啄动的声音,女人起身开了窗,一只鸽子窜了进来,停在桌上。
鸽子通体雪白,毛发锃亮,仔细瞧去,腿上还绑着根细小的竹筒。
女人从竹筒内抽出信纸展开,诡异的画符呈现在眼前,这是他们族群内部才能看懂的符字,为了确保信息不会落入它人之手。
黑狼连打了个几个哈欠,慵懒的开口:“有何进展?”
女人秀眉一蹙:“首领,他们把人跟丢了。”
听到回话,打哈欠的黑狼一顿,声音带着些许戾气:“一只小妖都能跟丢,要他们有何用?银婉,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人?”
银婉拖起白鸽,到窗前丢了出去,复又关上窗:“首领~别动气嘛~。”又一挥手,手中信纸竟无故着起火来,转瞬便烧没了,连一丝灰尘都未曾留下。
银婉又重卧上塌,拿起金梳轻缓地梳起黑狼的毛发,“首领~这可不能全怪他们,谁会料到那小妖竟有本事勾搭上凤族的少宫主~。”一条长毛黑尾猛的一甩,将金梳打散在地,竟碎成了两块:“够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惊觉事态的严重性,忙退下榻,单腿跪于地面,声音颤抖:“首领息怒!”
床上的黑狼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面容刚硬的英俊男人。
此人正是白狸谷出事时,掉入溪水前温九见到的黑衣男人,也是那日春阳楼比武,稳坐楼台,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人。
男人整理着被压皱的衣袖,眼中充斥着血丝,“出去。”声音冷冽,又强硬的让人无法抗拒。
“是。”银婉不敢怠慢,忙起身恭敬的离开。
只听“吧嗒”一声,门被轻掩上,四周又归于寂静。
男人起身开了窗,风灌了进来,带起他的衣摆,许是风吹散了烦躁,他眼中的暴戾之气竟染了些许悲伤。
月儿隐入了云层里,也未曾见星辰,屋外却是歌舞升腾好不繁华热闹。
男人望着窗外,神色阴沉不定,低喃道:“漓儿,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