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芸儿的双眼,满是疑惑,抓着扫帚,望着门口的背刀少年,问道:“你是谁?”
——
松河城正中,官府衙门之内,人来人往,都是报案的百姓。
鸡丢了、鸭死了、失窃了、偷人了……
诸多琐事,在百姓们眼中,也都是必须报案的“大事”。
所以,官府衙门之内,每天都很热闹。
银印以上的武人,都闲着没事干,这些琐事,却令最底层的铜印武人,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工钱却几年不涨。
但没办法,修为不够,那就只能熬资历了。
就算哀声哉道,那些铜印武人,也都得一一处理。
衙门内堂,倒是清静的多。
仅有八个人。
松河城唯一的金印武人——郑术算一个,松河城的城主赵丰算一个。
另外六个,便是那六位土地庙中的孩童。
只是,这六个孩童,看起来呆呆傻傻的,笔直站立着。
眼神呆滞,一动不动,像是木头人。
“我发现他们的时候,脑袋上都贴着渡魂符,就是这样的符。
我对符法并不了解,大人你看一看,是不是半吊子法师的鬼画符。”
说着,郑术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
黄色符纸,黑色符字,鬼画符一般的潦草字纹充斥其中。
它们曾经贴在六个孩童的额心。
或许就是导致这六个孩子,现在还呆呆傻傻、目光呆滞的原因。
幸好郑术多留一个心眼,带了一张回来。
松河城的城主,也是一位气海三层的修行者,更是专修符法的修士。
或许,他有解决之法。
城主赵丰一挑食指,一缕纯白色原气自指尖飞出。
捆绑在那一张符纸之上,将其牵引到了赵丰的掌中。
他略微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郑,你可算是看走眼了。
它可不是什么半吊子渡魂符,准确来说,是改良后的渡魂符。
一般用于渡引孩童灵魂,抹除一切记忆,使其归于怀孕者宫内,作为新生婴儿的灵魂,也算是另一种‘转世重生’。”
听闻此言,郑术明白了,“或许施符者用这种手段,是为了打消这些孩童父母心中的罪恶感吧。他们的灵魂还有没有救?”
“胜算不知,姑且一试。”城主赵丰微微一抬手,手中掐诀。
六缕光芒,自他指尖飞出,犹如紫色灵蛇,涌入六个孩童的额心。
“我这一道招魂咒,应该可以招引四处游荡的灵魂,可如果他们的灵魂,进入某位怀孕者的宫内,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这六个孩子,就留在我这里,等待灵魂招引归位。你赶快带一队人马,赶赴西风村抓人,将村长等人捉拿归案。
对了,还有那位施展渡魂符的修行者,也给我抓来。
老郑,你要小心一点,依我所断,施术者应该是个气海二境的修士。
你要小心,别落入陷阱。”
城主赵丰的嘱托,已然不像是上级对下级,更像是对一个老朋友。
他们两位同为气海三境的修行者,放眼整个松河城,也就他们两位能平等的说话。
纵然职位有高低,但修为同境,在松河城百姓眼中,基本上等于平起平坐的身份。
“我的搏龙刀法,专杀妖邪修士。”郑术很有自信,转身离开。
他带领一队官兵,乘坐石马车,飞奔向西风村。
谁知,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西风村的村长极其同伙,全都捉拿归案。
但却没有见到那位施展渡魂符的邪修士。
逼问之下,方才得知,那位邪修士早已离开西风村。
询问村长,那位邪修士的相貌,村长却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一番很诡异的话,
“那位大人相貌不定,变幻莫测。有时像是白胡子老头儿,有时像是肥胖童子,有时更能变成娇媚的女人,他在我们村子仅仅待了三天,就变了六福面孔……”
这话说的诡异,郑术等人,根本不相信,只当是胡言乱语。
然而,其余的西风村村民,全都点头承认,确定这件事不假。
这也就更令郑术,心中惊疑了,世界上真有可以不断变化相貌的修行者?
这种疑问,根本无人能够解答。
他也就只能始终带着这一份疑问,返回了松河城的家中。
沿路上买了三只烧鸡,一壶烧酒,当做“师徒”的见面礼,
这一路上,他还在担忧,自己的妻子芸儿与方常是否能相处的恰当。
然而,当他站在郑宅门口的时候,这一种担忧就全都消散了。
全因为,他看见芸儿正在厨房中,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儿。
而方常则拿着一根扫帚,打扫着院内落叶,打扫的干干净净。
气氛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