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绝对的强者。
一只站在了战场顶峰的蚂蚁,它的死活会有人类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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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历9992年7月下旬,处暑虽过,但是天气仍然炎热无比。
位于翼州的黄土区更加干燥炎热,一条东西贯通的黄土道路旁,一颗孤独的老槐树无力地挥动着自己的枝叶。
老槐树的二十米外有一个约八岁左右的瘦黑小男孩蹲在地上,小男孩黝黑的皮肤在太阳地下晒得发亮,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沾着黄土。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正在专注的盯着土地上打架的蚂蚁群。
黑麻麻的一小片蚂蚁群蠕动着,简直是密集恐惧者的噩梦,但是对小男孩毫无影响,饶有兴趣的盯着,时不时拿一根小棍子戳一下,戳的蚂蚁四尺逃散。
不多时,小男孩好像想到了什么,从裤兜里摸出来了一个放大镜,在蚂蚁战场的上方对着太阳,把阳光汇聚成一个亮斑。
亮斑周围是放大镜的影子,笼罩着大片的蚂蚁战场。
随着小男孩对放大镜的调节,亮斑慢慢缩小,亮斑的温度也渐渐升高。
此时,蚂蚁战场的最高地有两只个头相对较大的蚂蚁正在打架,其中一只蚂蚁似乎感觉温度不对,瞬间向亮斑外逃离。
另一只蚂蚁见到跟自己对打的蚂蚁逃跑,在蚂蚁战场的最高地嚣张地晃着脑袋。
随着亮斑逐渐成亮点,最高地的蚂蚁被亮点所形成的高温瞬间烤死,冒出一丝白烟儿。
光点周围的蚂蚁四处逃窜。
“小娃,万物有灵,众生皆命。蚂蚁再小,也是天地之间的生命,小娃实不该如此对待。”
一个老者不知何时站立在小男孩身旁,老者身穿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身披一条蓝色带帽披风,老者满脸风霜却眼神清明,语重心长对蹲着的小男孩说道“天下行走,施之于善,方获之良。”
话说老者走路无声,着实吓了小男孩一下,蹲着向着老槐树退一步,哭着喊道“吃不好,穿不好,我玩个蚂蚁也不行啊?”然后抬头盯着着奇装异服的老者。
小孩子脸变得快是天性,看到老者的服饰,又站起来,好奇地问道“阿伯,你是电视剧的里的高手吗?”
最近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老者这样服饰的高手。
“天蓝云灰,他是天道行者,天行者。”
此时,一辆破旧摩托车从东面扫着黄土而来,人虽未至,先闻其声。
摩托车上骑着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老头,老头带着草帽,在明亮的阳光下,只能从草帽下看到老头的白色胡须。
老头把摩托车停到黄土路边,摩托车后备箱上有一个白布做的旗子,旗子上方显眼地打印了四个红色大字。
‘重金寻子!’
旗子下方有一幅线条素描的面孔图样,画的是一个短发儿童的样子,最底下是几行黑色字体,最后是加粗加大的‘重谢十万!’四个大字。
“玩蚂蚁咋了?俺小时候在村上看到蚂蚁打架,直接就是一泡尿干上去。”老头走到小男孩边上,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叹道,“我儿子丢的时候,跟你一样大呢,快三十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了。”老头豫州口音,说话铿锵有力,明显是中年人说话的音色。
天行者此时才看清了老头的面容,老头虽然下颌白须,但是面容白净,双目有神,尤其一只鹰勾鼻显有几分英气,草帽边缘还露出几缕黑色短发。
黑发……白须?
“仁兄此言差矣,芸芸众生不易,蚂蚁虽然弱小,也是生命,我们当慈悲为怀,尤其应以慈悲教育孩子。”天行者玩味地小声提醒道,“还有仁兄,您的胡子怎么长歪了?”
“……”
老头一惊,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对着屏幕当镜子,看自己的胡子也没啥异常,大大咧咧道“别乱说,我胡子正的很。”说着又哈哈一笑,自来熟地对天行者说道,“俺的名字叫李大山,山川河流的‘山’,家中又排行老三,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俺山爷。大师叫啥?人们都说行者四处游历,能不能帮帮俺?帮忙找找俺儿子。”
(蚂蚁的事情翻篇了?这还有个小男娃呢。)
天行者刚要搭话,此时老槐树后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孩,女孩十六七岁,长相普通,面容淳朴,皮肤略黑,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普通衣裤,她可能是在树后方便,慌慌张张地系着裤绳跑到小男孩旁边。
这不着村店的黄土区,也没个厕所,她去老槐树蹲个大的,让弟弟帮自己盯梢,却没想到这一会儿就来了俩老男人……
女孩一把呆站着的小男孩抱在身前,面带羞色,一脸歉意对两个老男人说道“两位大伯,不好意思,我弟弟没惹麻烦吧。”
“没有没有,老汉俺就是路过。”
“没什么事情,老道就是看到小娃在用放大镜烧蚂蚁,劝了一句。”天行者慈祥笑道。
女孩也注意到了黄土地上还在打架的蚁群,心中了然,自觉也不是什么大事,农村娃娃哪有没玩过这个的?但是在两位长者面前还是拉着小男孩,轻轻揉了下小男孩的头,教训道“告诉你不要贪玩,还玩?回去给我抄写三遍语文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