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渭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王目光投向垛口后面整齐排列的虎蹲炮。
曹忠清望着即将登城的包衣战甲们被明军火炮打成稀烂,幸存的包衣推搡着往后退去,蜂拥败退的包衣们裹挟着沿途一切,后面一些没弄清楚情况的战甲还没反应过来,旋即被乱兵剁成肉泥。
曹忠清倒吸一口冷气,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到前面,他身披重甲,手上还带着火铳顺刀,逃跑起来必定要摔倒,这会儿怕是被人踩成肉泥了。
“狗奴才,快走!往两边走!”
混乱中,主子金熙康阴魂不散,一手扯住曹忠清,用力向旁边拉去。
这位高丽棒子损失惨重,就在刚才这场莫名奇妙的冲锋中,他手下五名包衣奴才损失殆尽,两个下落不明,一个被明军火炮打断右腿,血流不止,眼见得活不成了,只有曹忠清一个毫发未损。
“两个奴才换一匹马,西巴拉,眨眼之间,老子两匹马没了!“
来京师之前,和曹忠清一样,高丽棒子也是抱着发家致富的梦想,希望能靠五个狗奴才多抢些银子,等清军占领明国,他便可以买房置地,娶上几房小妾,也不用再此刻他像是赌红了眼的赌徒,一夜之间输的只剩下条底裤。
眼下看来,秦王朱常渭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转身对身边亲兵道:
“火铳手,上!”
“人都死光了!快跑啊!”
一颗铅弹嗖嗖掠过曹忠清头顶,从他所处的位置向远处望去,只见冲在前面的包衣战甲像麦子似的倒了一片,刚才还士气如虹的包衣战甲们此刻争相逃命。在他们周围,遍布残肢剩体,还有五颜六色的人体内脏,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那些一时还没有死绝的包衣,在血泊中举起血淋淋的手撕扯着活着的同伴,希望能让他们将自己带出这个修罗场。
“修罗场,这才是修罗场啊,“
恭顺王孔有德放下手中望远镜,他再次亲眼目睹到明军火器威力,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
修罗场是佛家用语,简单说来,就是非人类存活的场所。
孔有德在投降清国后,协助建奴烧杀抢掠,大概是良心发现,从崇祯十七年也就是今年开始,吃斋念佛,经常给盛京寺庙捐献香火,希望以此来弥补自己的罪孽。
这当然是痴心妄想。
没有人能承受
被迎面冲来的一个包衣迎面撞,身体踉跄差点摔倒。
还没等包衣奴才回过神来,黑压压的人群如退潮时的海水,席卷战场。
起初,孔有德的亲兵督战队还试图控制住溃退的局面,
周围包衣战甲们手中鸟铳发出此起彼伏的巨响,很快的,清军阵地前升起一团团墨黑色浓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就像是小时候燃放鞭炮后散发在空气中的味道。
曹忠清还没来得及缅怀渐渐远去的童年,耳边又响起主子金熙康夹杂着愤怒的责骂声。
“快点!杀光明军!杀光明军!”
不等曹忠清举铳,后背又是一阵鞭打,曹忠清硬着头皮将鸟铳举起来,却发现对面明军已经被己方升腾起来的黑雾完全笼罩,根本看不清棱堡的方位,更不要说隐藏在垛口后面的明军。
“
真是一群蠢材啊,要是一起发铳就不会这样了!”
曹忠清小声嘀咕了句,引线已经快要燃烧完毕,他连忙抬高鸟铳,只听轰一声巨响,铅弹终于发射出去。
就在包衣奴才点燃引线的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火铳声,眼前升起一团团污黑色的浓烟,隐约能看见黑烟中闪耀的点点火光,
在他前面,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