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铺子,陈安又看见站在药架旁的徒弟,低着脑袋,他背着手进了后堂,出来时手里拿着热乎的烤红薯。
“师父!”许德真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红薯,还有板着脸却满是温情的师父,感动得红了眼眶。
“谢谢师父!”许德真知道,师父还在乎自己,说明他对自己的气已经消了。
陈安轻轻哼了哼。
姜雨眠在铺子里过得还不错,多待了一段日子就能上手了,她记性好,算账快,就连嫌她年纪小的许德真也刮目相看。
相熟后,姜雨眠就跟在他身后“许师兄”“许师兄”的喊,对于陈安,她却是恭恭敬敬地喊着“陈老板”,毕竟是给她发工钱的人。
一晃就到了腊月的最后几天,药铺也要关门过节了,不过陈安的家离这儿不远,要是有急病的病人,便直接找到他家去。因着要过节,姜雨眠虽然还没待满一个月,陈安却也给她发了和徒弟一样的工钱,另外还给了过节压祟钱,统共有两串铜钱。
姜雨眠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荷包里,轻轻拍了拍,餍足地笑着。
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笔钱。
直到收店,许德真都没见她的手从那荷包上放下来过,生怕里头的铜钱掉了。
他鄙夷地笑笑,姜雨眠不服气地瞪了瞪他,“不许笑。”
许德真笑着从兜里掏了六个铜板出来给她,“喏,过节钱。”
姜雨眠茫然地瞪着眼睛,不确定地问道:“给我的?”
“嗯,”许德真臭屁地应了声,“送你的。”
“这……不太好吧。”虽是不太好意思地说着,姜雨眠的眼睛却是狡黠地弯了弯,六枚铜钱能买两个红薯呢……
许德真见她口是心非的模样,嫌弃地扯开她的荷包,一股子将手里的铜板放进去,又替她拉好。
“揣好吧,去买根糖葫芦。”
那天药铺里来了个小女孩,从进门这丫头就盯着她手里的糖葫芦,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谢谢师兄!”姜雨眠抬起脸朝他笑了笑,“等我牙长好了就去买。”
许德真跟着笑,捏了捏她又变圆润的脸。
姜雨眠揣着满满当当的铜钱回了家后,特意数了好几道,又专门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罐子中,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底下。
铜钱碰撞罐子的声音叮咛叮咛,在另一角替老师誊抄的姜玉风抬头看了看,笑道:“你可要藏好了,小心哥哥找到全给你花光。”
“我的钱就是哥哥的钱,你若想要尽管来拿。”姜雨眠一点也不小气。
姜玉风挑挑眉,果然还是自家妹子亲。
却又听她在说,“所以,哥哥的钱也是我的钱,对吧?”
她那双眼睛又大又亮,满是小算盘得逞的得意。
姜玉风无奈地笑笑,对个头诶,这小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