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失忆了?”秦嬷嬷故意调侃道,她对今天小姐“故意闹脾气”的样子真的哭笑不得。
于是把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画卷展开给李秀怡看,“这不就是你说,不知道托了多少人,花了重金从一个商贾手上买来,要赠与四皇子的认亲贺礼吗?只因听闻四皇子喜爱骏马。”
“居然是南城散人的骏马图?!”李秀怡赞叹道。南山散人是前朝著名的画师,而他最擅长的就是画骏马,这幅骏马图的笔触刚健有力,用墨酣畅淋漓,不但将马勾画得栩栩如生,还将马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
“果然是好画!果然是好马!”李继嗣也是个喜爱书画之人,看到如此传世名画,便只顾得上欣赏,忘记了心酸妹妹居然帮别人费尽心思找画的事情了。
“那便赠与哥哥了!”李秀怡看到李继嗣眼神里对画的痴迷,立刻就决定下来。这画得来不易,她想起自己曾经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托人寻觅,最后在一个西域商贾手里见到,那人漫天要价,自己还垫单了不少饰品才换得,一心只想博得桑胤一笑。
她还记得当时桑胤收下后,只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声多谢。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这幅画,
多年之后她才在御书房的角落里看到这幅画,因为保存不善,画面的颜色早就黯淡无光,就连卷边都有被老鼠啃咬的痕迹。
李秀怡哀内心深深地叹道:“暴殄天物啊!”也是,人都不重要,况且是一幅画,怎么会被好好珍惜。不管人还是物品始终要在懂得欣赏的人的手里,才能绽放出独特的光芒啊。
“真的送我?你不后悔?”李继嗣爱画如痴,嘴上虽然还在客气,手却已经摸上了画卷。
“真的送你!拿走吧,送给哥哥,想必会好好珍视。”李秀怡淡淡地说,把画卷起来捧给了李继嗣。
李继嗣得了传世佳作自然欣喜不已,道:“我自然好好珍惜,我要把此画挂在窗前,每日起身就可以看见,一天看它个百十来回!”
李秀怡笑道:“随你!别把画看穿了就成。”
按下李继嗣喜滋滋地得了画卷立刻回书房欣赏不表,秦嬷嬷凑了过来问:“画给了公子,那四皇子的礼物该如何是好?”
李秀怡冷淡地说道:“今日祝贺的人甚多,我们只是其中之一。你看随便备一些薄礼到时候,递上拜帖时候放在门房就好了。皇族天家也不缺我们这些薄礼去锦上添花。”
秦嬷嬷看李秀怡态度坚持,心里叨念:少女的芳心还真是变化多端。
只有李秀怡知道,就算去了吴贵妃的宴会,她也不准备去见那个人了。上辈子的事情就放在上辈子就好。
李秀怡与秦嬷嬷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向皇宫驶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宫苑之中。秦嬷嬷自然被安排到了下人专门的偏殿里待命。李秀怡随着其他的官家小姐一同去向吴贵妃请安。
贵妃还到来,李秀怡只能与其他的官家女子一同坐在花苑中候着。她环顾周围的一草一木,大到雕栏画栋,小到一个茶杯,都给她熟悉之感,可惜这样的感觉却不足以与外人道也。
所以,这次她故意躲在众人之后,尽量不显山露水,甚至座次也是离主座越远越好。可惜,她的外貌实在太过引人注目,所谓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座的经有不少官家小姐对她偷偷指指点点,小声品头论足起来。
李秀怡见时间还早,实在不愿意多在此处当成摆件被人议论,站起身来找了个名头去花园闲逛。
也是看看有没有机缘遇到桑阙。
这花苑李秀怡上辈子不知道走了多少遭,自然熟门熟路。想起附近有个湖畔的亭子,风景也不错,上辈子她经常坐在亭子里喂鱼。于是就向那个亭子走去,还没走到呢,就看到前面两个熟悉的人影在说话,赶快躲到了一座假山后面。
这个两个人正是四皇子桑胤和这辈子还未成为虞皇后的虞芊芊。
虞芊芊身型柔弱,容貌娇媚,此刻的她没有上辈子最后一眼的无情和决绝,对着桑胤一脸关切。
而桑胤身穿紫色蟒服,系着石青片金缘腰带,头戴金冠,脸上如往常一样不见一丝喜怒,正站在她对面,听她说话。
李秀怡上辈子被这两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又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而被杀。她倒是不介意做那个隔墙之耳,弄清楚自己被杀的来龙去脉。
只见虞芊芊从怀中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荷包,递给桑胤道:“这个荷包是我亲自绣的,恭贺你被吴贵妃收为儿子。”
桑胤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多谢表姐。”便接过了荷包收入袖口中。
虞芊芊知道自己这个四表弟性格清冷孤高,到不在意又嘱咐:“虽然吴贵妃身份显贵,但是她毕竟并非你的亲生母亲。她长袖善舞,精于权谋,你万事皆要小心。”
“知道了。”桑胤并不多言。
桑胤的母亲乃是虞芊芊的母亲端阳公主的宫女,当初勋帝酒醉在端阳公主府中歇息,酒酣耳热之间就宠幸了桑胤的母亲。
她与桑胤早就偷偷相识,她心知桑胤对自己不仅有姐弟之情,更对自己有懵懂的男女之情。碍于自己幼年之时已经定亲便一直假装不知。
可是今日约他在湖边相见,不见了往日的亲近,见他不肯与自己多言,只得托词有事先行离开,准备待来日有机会再来试探桑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