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胤一直在桑野面前都是低调,温顺的形象,加上吴贵妃的枕边风,桑野只当自己这个儿子过于谦虚,摆手道:“无妨,总有一试。我让李太傅与你一起罢!你向李太傅多学习些吧!”
李承元表面上依然是桑野的人,立刻道:“臣遵旨。”
桑阙站在旁边看到这来一来一回,看着桑胤,也不觉得这算多厉害的权谋。不过桑胤的确善于玩弄人心,知道桑野生性多疑,才故意先把桑亦抛出来。现在自己在桑野严重,只是一个不羁的儿子,打仗还行,写文章这种事情自然是四哥桑胤更加厉害,用排除法就知道,最后这个位置必然落到了桑胤头上。
想到这里,桑阙也上前一步道:“父皇,臣也有一事请奏。”
“讲!”桑野见桑阙居然也站了出来,倒是觉得稀罕。这个儿子一向闲云野鹤,在朝堂上从来都是闭眼不闻不问,更不说话,今日倒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了,不由得想要听听他说什么。
“启禀父皇,我想说说我从边疆回来路上看到的故事。”
“恩,说来听听。”听到桑要说故事,桑野摆出了一副慈父的样子。
“遵旨。说到科举,必然所有上京的考生都要通过乡试。可我之前却见到一间奇事,我回京的路上有个老妪在路边哭泣。我下马问所谓何事?老妪一边哭一边回答我说,她儿子死了,没钱下葬。我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即觉得可怜,便给了一些银钱让她厚葬她的儿子。可是第二日,她又来找客栈找我,求我再帮她儿子下葬一次。我觉得奇怪,就跟着老妪去她家看看。发现她儿子的尸体居然又回到了书房里,并且在书桌上写下了我要考试,四个大字。我觉得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乡绅的儿子以世家的身份居然抢了这个可怜学子的考试名额。”
这个故事说完,大多数世家明白其中的暗讽,不由得都皱了皱眉头。而寒门出生的官员则想起自己的出生和不易,不由得为这位考生扼腕。
桑野坐在龙椅上把所有人的脸色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当然清楚世家和寒门的平衡乃是皇权的制衡。不然他也不会扶持李承元来当太傅。
这些事情被自己的儿子点破,一方面感到了皇权的侵犯,一方面也不由得担心什么政事都不懂的小儿子被朝臣们排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阻止道:“你又胡编什么故事。”
桑阙一笑道:“故事是假的,人情却是真的。虽然现在考试的名额,世家和寒门的取率是四比六。其实世家觉得吃亏,寒门也发现自己的名额被世家所占。以我浅见,不如一人录取一半,至于寒门三代之内都不能与世家有亲戚关系,如何?”
桑胤虽然觉得桑阙大胆,不过自己做皇帝的时候,这个问题也让他觉得困扰,而今如果能解决也能对自己未来登基之后有利,想到这里桑胤道:“五弟所说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只是…”
“只是要辛苦四哥来仔细甄别了!”桑阙拱了拱道。
桑胤心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于是朝上立刻分成两派,寒门与世家的朝臣就这个问题开始争执辩论了起来。
李承元见时机差不多道:“陛下,两位皇子一位才华斐然是天下学子的楷模,一位能为寒门考生担忧,这份心意让人动容。既然先头已经决定让四殿下主考,那殿下自然有权利来决定考生名额之事。”
桑野点点头,觉得头有些痛,挥了挥手道:“那便如此吧!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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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桑野把桑阙与桑胤留来独自说话。
“阙儿,你准备何时启程去边境?”桑野突然问道。之所以会这么问,就因为刚才唠嗑的时候,桑胤又提起了之前白马寺的事情,暗示齐国的间谍是从胡族的边境过来,也许早就与胡族有所勾结,不可不防范。
桑阙早就有所提防:“上次我与这些刺客在国境附近交手过,他们其实是沿着齐国黎族和胡族的边境一路而来,并没有进入胡族国境。因此与胡族并没有很大关系。再者,刚才朝堂上,四哥主持本次考试,臣弟很想留下为四哥效劳和学习,尽一份心意。”
“另外,四哥年纪也不小了。”桑阙假装没有看到桑胤投过来威胁的目光,徐徐道:“不知父皇何时为我给四哥找个何时的嫂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