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原!”从侧面山坡上极速冲下了一名青衣高瘦男子,正是这些风雷宗弟子的领头夜鸣执事。他本来以为这群人是安宇一行,大喜而来,却发现不是,不由得脸色阴沉下来,问道:“怎么是…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但当他仔细看清三人的悲惨形容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去追宝儿和遇到四名丛林猎人的事情,夜鸣已经听受伤的那名叫刑贵的弟子说了,本以为凭康原三人的压倒性实力,定会手到擒来,却不想,竟是这种结果。
见到来人是夜鸣,康原与陆放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芮智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三人拱了拱手,齐声道:“见过夜执事!”
“怎么回事?不是有五个人么?就抓了两个?还伤成这个样子?”夜鸣很是不解,一口气问出了成串的问题。
“遇到点麻烦,除了那五人之外,又出来一个高手!”康原用力捂住自己的伤口,脸上作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以博取上级的同情:“咳!我们拼死…拼死才…擒下了这两人!实在是…惭愧…惭愧。”
夜鸣脸色微变,心想:“难道是他!”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安宇。夜鸣打量了一下重伤的三人,遂问道:“是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蓝衣少年?有这么高,身材不瘦也谈不上强壮,倒像书生模样,步法玄妙,速度很快!”他一边说着,双手一边比划着,描述出安宇的大致形象。
康原本就有推脱责任之意,见夜鸣亲口说起来,虽然内心惊愕,却不假思索,直接顺水推舟,道:“是!就是他!他不仅将我们打伤,还劫去了宝儿那个臭丫头!”他指着林奂和云芷,又道:“他们的另外两个同伙也被那个臭小子救走了!”其实宝儿是在他们与云芷打斗时趁机逃走,而杨严与杜愈二人更是早就不知去向,既然执事问起,康原便一股脑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安宇身上,反正,观夜鸣的样子,也像是在那少年身上吃了大亏。
果然,康原一听,不断点头同意,竟没有半点怀疑,道:“那个小子确实有一手,连我都跟丢了,你们栽在他手里不冤。”康原见状,又捂着胁下的伤口轻咳了几声,谁知真的扯动了伤口,痛得他登时头顶冒汗。夜鸣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在哪里遇上他的?”
“…呃,我们在…”康原本想随口胡诌一句,但转念一想,对方正在追逐那少年,肯定之前了解他的行踪,自己编造出来,十有会被揭穿,于是康原如实相告,道:“我们昨夜二更时分在松北镇正南方百里左右的地方,被那臭小子偷袭,之后他便带了那小丫头和另外两名丛猎离开,不知所踪了!我以为他去松水城了,怎么又往北被夜执事遇上了?”
“松水城?”夜鸣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会以为他去松水城?”
“这是那臭小子自己说的!他安排那个小丫头往松水城逃,他娘的,直接没把我们风雷宗放在眼里。”康原义愤填膺、骂骂咧咧道:“对了,夜执事,那个臭小子叫什么程风,好像是松水安家之人!”他尚不知道是“承风”而非“程风”,只当安宇是松水安家的护院,却哪里能想到对方是安家的家主!
“松水安家之人?”夜鸣沉吟道:“怪不得能被向家那丫头瞧上呢,原来小有来头,哼哼!管他安家还是苗家,敢与我们风雷宗作对,下场都一样!”
云芷与林奂听到安宇与他们的两个伙伴没有被抓到,心里暗自高兴,不过,转念一想,又各自悔恨起来。明明安宇已经把敌人击倒,就算当时没死,若按照对方的要求,把敌人身体埋掉的话,那定然会变成真死,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了!云芷感受着身体上的伤痛,又恐惧于到达松北镇之后会沦为一群臭男人的玩物,丢了自己珍守二十余载的纯洁清白之身,每日每夜倍受煎熬,生不如死,不禁流下眼泪来:“我耍小性子,可笑的吃醋于承风公子,不仅害了自己,又害了林奂大哥,我…我还…不如就此死了算了,免受禽兽之辱!”但此时她受伤颇重,体力用尽,又被封了元力、缚了双手,想自绝却又不能,再无其他办法,不觉心灰意冷起来。而林奂虽然亦后悔没有听从安宇的安排,但他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危机,如何把心爱的女人拯救出去。
夜鸣从腰间抽出一个比手指略粗的金属短棒,高举于头顶,指向天空,他把短棒底端的长线猛然向下一扯,只听得“咝咝”声响,接着一声尖锐的长鸣和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朦胧的天际,在数百米的高空轰然炸裂,绽放出成千上万的雷光电蛇,把下面的整片山林都照得亮如白昼!这是风雷宗集合紧急集合的信号“风雷令”。
安宇登时一惊,连忙向三女所藏的巨石方向望去,生怕她们露出破绽。因极度疲惫而陷入深睡的向昭三人被突然的轰鸣声惊醒,幸好她们知道自己在逃亡的危险过程中,因而没有惊叫出声,暴露位置。向昭朝另外两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见安宇还没有回来,亦不敢枉动,从刚才的声音推断,附近应该有风雷宗的人。兴奋丹的药效快要散尽,安宇凝神感知,才勉强觉察出向昭方向有些微的异常,想必风雷宗那几人是无法发现的,他也就稍稍安心了下来。
“风雷令”信号发出不多时,从北面、东面和西面陆续涌出一团团人的风雷宗小队,他们都落后于夜鸣不少,竟无一人赶至他前面去,从南面过来。
“刚才担心伤了云芷和林奂没有出手,现在更是不能了!”眼见越来越多的风雷宗弟子汇聚于此,安宇暗叹一声,心里只盼着他们继续南行追击自己,而他找机会救下云芷二人。
“呸!呸呸!去你奶奶的,又苦又涩,赶紧丢了!”一个人高马大的青衣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他把手中的绿皮芭蕉往旁一丢,问道:“老夜,逮住那个龟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