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旧都一片寂静,
除了点点星光,和衙役们的火把,街道两旁的建筑内全是漆黑,
远处的街道上传来打更人报时的声音,偶尔街上会有一两只野狗、狸猫窜过弄出些动静,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声音
初春的夜晚依旧冷的渗骨,兰子义被押出来是身上只穿了睡衣,此时寒风阵阵,兰子义不停地在发抖。
桃家兄弟见兰子义冻得直哆嗦,别提多揪心了,不过大家都被绑着,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办法,
桃逐兔嘴里还在往出渗血,对着骑在马上的领头捕快说:
“你这个狗眼看人低东西,这么冷的天你把我家少爷就这样押出来,冻出问题怎么办?快拿衣服过来!”
那捕头头都没回的说:
“嫌冷?嫌冷你来什么旧都,好好在家呆着不就好了?刚才打你不长记性?要不要在这里再教教你规矩?”
桃逐兔一听怒从心中起,还想接着骂,
不过兰子义回过头给了个眼色,示意桃逐兔不要逞强,毕竟现在形势如此,跟这群人嘴硬根本没有用处。
兰子义忍着寒冷,对捕头说:
“带我去见太守,见了自然明了。”
捕头又是一声冷哼,说道:
“太守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你当你们是什么东西,今晚抓的细作算上你们可得把牢里给填满喽。你们的文书度牒我先收走,至于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衙役们把兰子义和桃家兄弟押往大牢,
今天半夜的牢门口几乎可以用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来形容,
一队接着一队的衙役从四面八方把人抓回牢里来,还有一队士兵押着男男女女一行农夫来到大牢门口。
一群人围在牢门口被分开送入牢房,其中不乏大声喊冤的人,但得到的答复都是一顿毒打,
兰子义也备推挤到人群中,一番混乱过后被解了绳索套上镣铐,推推搡搡送进牢房,
牢房阴暗潮湿,原本只能关几个人的房间被活生生塞了十几号人,男男女女挤在一块,
虽然人挤在一起很不舒服,再加上牢房里一股霉味让人作呕,但好歹暖和了起来,
兰子义趴在牢房木栏上,四处寻找着桃家兄弟,很快就看到他们三人被分别关在其他牢房。
同时兰子义大概对这牢房的布局有了认识,一间又一间的小牢房围在四周,把中间围出来一大片空地,空地与围在周围的小牢房组成了一间大牢房,空地上放着各种刑具,还有点燃的火盆,看来这里是用来拷问的场所。
“情况不妙啊,这运气真糟糕。”
兰子义身旁一人也趴在栏杆上,
这人比兰子义大个一两岁,身材不高,体形略瘦,脸上似乎长过麻子,坑坑洼洼,鼻子稍肥,眼睛很小,说话时总是眯成一条缝,但看上去总是让人觉得人还不错的样子。
兰子义见此人和他一样,也是穿着睡衣,便问道:
“这位仁兄,请问你也是从客栈里被抓出来的?”
那人转过脸来看着兰子义,说:
“是啊。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兰子义听到此人叹气问道:
“听兄台这话的意思,家中难道是官宦世家?”
那人摇摇头,说:
“我乃世袭北镇指挥,渔阳周步辉是也,这几天正要赶往京城受领爵位,路过旧都,没想到遭这种罪。”
兰子义听到后心中惊喜,没想到在牢里还能碰上边将之后。兰子义记得这渔阳周家和兰家一样,都是开国武勋,世守北边。在兰千阵出道前就是周家在指挥北军,等兰千阵领兵打仗后张家就逐渐没落了。
兰子义虽然觉得自己父亲可能有顶替周家的嫌疑,但如今身陷牢狱,还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于是说道:
“布辉兄原来也是将门之后,我乃兰千阵之子兰子义,这次也是奉诏入京,今天傍晚才赶到旧都,刚住下没多久就被抓了进来。”
周步辉听到这话上下打量了兰子义一番,眼神复杂,其中似乎有羡慕、嫉妒、排斥以及其他一些感情。不过很快这位张龙飞就把自己的情绪压力下去,笑着说:
“子义兄,在这种地方见面真不知道是该说缘分呢还是该说倒霉呢。”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墙那一边传来,然后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哐的一声,大牢房的牢门被打开,进来一群满身横肉的狱卒,
狱卒们一边进门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说:
“,半夜三更睡得正香,结果给人从床上拉起来,真是倒霉。”
“别抱怨了,太受让连夜开始审犯人,我们这边都迟了,你没听隔壁都已经干开了。”
兰子义听后倒抽一口凉气,再回头看看这件小牢房里的人,即有旅人打扮的人,还有农夫打扮的农民,最重要的是有好几个女人,再看看其他小牢房,也有不少女人。
兰子义对着周步辉说:
“依我大正律令,男女应当分房关押,这全都塞到一个屋……”
话还没说完一个狱卒就扯着嗓门对着众人吼道:
“你们这群里通外国的贱骨头都给我听清楚了,多亏太守英明,识破了你们的诡计。所以现在识相的就赶快承认自己的罪名,也别浪费我们兄弟的时间。有没有承认的?”
兰子义心想“我就没罪你让我承认什么?里通外国?诺诺细作?这是天方夜谭嘛。”
兰子义身后被抓进来的百姓们听到这话纷纷扑到栏杆上,大呼
“冤枉啊老爷,冤枉啊!我们是冤枉的!”
那说话的狱卒听到有人喊冤,脸上露出一种似乎是等待已久的欲望得到满足的表情,静静地说;
“冤枉的?好,好,好。待会你们就不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说着给旁边人打了个手势,几个狱卒打开兰子义旁边一个小牢房,从里面拖出一个年轻的农家姑娘,
牢里个中年农民看到姑娘被抓,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