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说道:
“中堂,昨晚捕快亲眼所见有贼人偷运尸体,仵作验尸,那少女死前备受摧残,死装可怜,岂能放过凶手?“
兰子义问道:
“那贼人呢?杜大人你这是贼喊捉贼!“
章鸣岳则说:
“月黑风高,看不清楚也正常,杜大人回去问问清楚捕快,别胡说了。“
接着又对兰子义说:
“人死事大,我们就不要拿死人做文章了,赶紧将这对兄妹入土为安吧。王爷中邪,这几日什么也干不了,杜大人为官公正,不会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乱事。兄妹都是死于暴民围攻的乱事,我等节哀吧。“
兰子义听到这里心中长舒一口气,今天自进入军机处以来便险象环生,好在终于不用担心了。
靠兰子义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扭转颓势,没有让在做诸位大人抓住德王把柄,绝对是大功一件,回去可以好好吃顿饭,泡个澡,休息一番了。
兰子义心里想着这些,招呼一旁太监端过来茶水,喝了一口后说道:
“虽然我觉得这事颇有不妥的地方,但人死事大,入土为安吧。”
杜畿这时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再说“兰子义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看到这种表情,兰子义心里居然有一种满足感,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你就是没有办法收拾我。
旁边一直没有做声的户部尚书刘瞻这时说道:
“既然德王中邪那就没有必要在分管户部、刑部和礼部了,六部本就为朝廷机要,指派亲王代管既没有前例,也不和规矩。”
兰子义一听,知道事情还没有完,暂时是不能放松的,打起精神说道:
“德王中邪风只是暂时的,太医已经看过,过几天就会没事。至于是否需要王爷管理各部,那是皇上的安排,皇上这么安排自然有皇上的用意。皇室血脉单薄,如今只有太子与德王两人,让德王代为执政,好好历练也是皇上的良苦用心。“
刘瞻说道:
“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圣人怒曰:是故恶夫佞者。社稷人民国之根本,三省六部天下枢纽,为有德者能据此位,为有能者能使云行雨施,和合万物,此等重器岂是可以当作玩具给人练手用得?“
兰子义道:
“刘大人是觉得德王没有能力辅佐皇上、太子治理天下?“
刘瞻说道:
“有没有能力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学到的,无论天赋多高都会犯错,而掌握天下权柄后犯得错误就根本无法挽回。德王应当现努力为学,待到学成之后在贤良端正之人辅佐下才有资格辅佐皇上太子。“
兰子义皱着眉说道:
“皇上卧床二十余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太子监国,难道当时太子十五六岁时就合适,现在德王就不合适?”
刘瞻说道:
“太子仁孝,杂加上有贤人辅佐,自然才堪大任,上次德王来户部那副样子,我可不觉得他现在有能力辅佐皇上。”
兰子义说道:
“你这是在诋毁王爷。”
刘瞻说道:
“我一定面见皇上禀明此事,王爷不应执掌三部。“
兰子义皱着眉头,说道:
“皇上已经让德王代理三部,诸位大人如有意见当时为何不提?君无戏言,现在各位大人提出来是想干什么?”
刘瞻答道:
“当时我们极力阻拦,只是皇上决意要让德王主政。德王在户部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现在又中了邪,更没有能力执掌权柄。让德王回府里好好养病就好。”
兰子义道:
“王爷中邪只是突发疾病而已,太医看过,不需多少时日就能好。至于当日在户部的作为,那只是略微礼亏,德王只是任侠放荡,现在有周游艺先生教诲,过些日子定会德才兼备,各位大人不要把王爷说得如此不堪。”
刘瞻看了看兰子义,过了会后说道:
“此事我会上书皇上。”
兰子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章鸣岳道:
“今天卫侯、戚指挥来此也辛苦了,时候不早了,不如一起吃顿便饭吧。”
兰子义笑了笑,说:
“各位大人在军机处用餐,子义怎敢打扰,我回王府吃就好。只是与几位大人谈了一早终于弄明白的事情,就怕我刚一走,各位大人给皇上写得奏章就会变成其他样子。”
章鸣岳道:
“我们是朝廷命官,不是市井小人,不会做那种事情。”
这时在一旁守候的老太监说道:
“卫侯请放心,军机处里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有专人记载,每日专门分卷封存,送往库房封存。刚才一卷已经写好,按规矩需要几位大人和卫侯、戚指挥签字画押,之后封起来。”
兰子义顺着老太监指过去,看到在屋子角落里果然坐着一个书记员登记。
完成手续后,兰子义与戚荣勋起身行礼而去,
看着兰子义出去后,杜畿对这章鸣岳说道:
“兰子义年纪轻轻,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章鸣岳笑了笑,说道:
“只是他已经不可能为德王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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