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他们回到营中是整个东辑虎营都已经动员了起来,五千将士身披蓑衣,扎好行李等在马旁。
兰子义对魏琼楼说道:
“魏将军,先派斥候走到前面,一来侦测敌情,二来让沿途备好粮草。”
魏琼楼问道:
“粮草是从京城统一补给的,为何要让沿途郡县准备?”
兰子义说道:
“大营在后,我们在前,哪怕是沿江前行也不见得会按时给我们送过来,更何况这次是急行军,又往上游走,如果不让沿江郡县准备没到夷陵我们就得饿死了。”
魏琼楼点点头,赶紧传令让人现行。
一旁桃逐虎说道:
“当年将军南征茅人倒是这么干过,可派出斥候沿途通报的时间要比这早得多,而且沿途没有下雨,走的都是兵站重镇,现在时间仓促哪怕让人提前准备也来不及呀。”
兰子义说道:
“如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通报了还多少能准备点,没通报就完蛋了。”
这时桃逐兔与桃逐鹿取来甲胄蓑衣为兰子义换上,等到大家准备好后齐齐翻身上马,
魏琼楼早已在手下兵将伺候下穿戴整齐,回头忘了兰子义一眼,见兰子义用力点头后大吼一声
“出发!“
接着五千辑虎营骑兵列做行军队形,一路西奔而去。
兰子义他们虽然星夜兼程往前走,
但没想到出营之后雨更大了,原本还能凑活着走的道路彻底变成了泥浆汇聚的小溪,
马蹄陷进烂泥中拔都拔不出来,
夜间赶路时天黑路滑,不少马匹打滑摔到,连累马上将士一起受伤。
不得已兰子义他们只得命令先锋骑士砍树铺路,这才走的快了起来。
沿途郡县早就被德王带着几万人围猎玩乐的阵势吓坏了,
接到兰子义他们要求提供粮草的命令后,全都消极执行,能提供所需一般补给的郡县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就在这种不利情况下兰子义他们还是强行军赶到了江城,只是路上花的时间比正常行军快不了多少。再加上连日阴雨,沿途潮湿,强行军导致人员马匹体力透支严重,又没有干燥的地方圈养军马,最后军中痢疾流行,马瘟泛滥,除去沿途掉队,受伤的,累死的,从京城出来时全营没人一匹主马,一匹副马一共一万匹,到了江城的马只有两千匹,不少将士在沿没马,只能途乘船赶往江城,最后陆续到达的只有勉强四千人,其中一大半都染上痢疾。
戚荣勋带的是神机营,虽然想方设法弄到了不少马匹,但军中火器太多,行军速度比起兰子义他们来更加惨不忍睹,唯一有优势的一点是兰子义他们在前面铺好了不少路,戚荣勋走的稍微轻松一些。
好在江城是大江中游连接南北的重镇,之前一直有禁军驻防,只不过北征诺诺后调走了。兰子义他们到达江城后再也走不动了,只能驻扎在禁军营中修整。
兰子义虽然向江城太守要求提供医生,药品,粮草,给养等等东西,但江城太守只是爱理不理,给的东西也就勉强够用。将士们累了一路,又多少都带着病,现在只是勉强填饱肚子,每天怨声载道。好在魏琼楼平日治军严整,又是从小兵一路拼杀上来的,能和将士们打成一片,军中暂时还没有哗变的危险。
兰子义也感染了痢疾,不仅如此,连日被雨淋还让他感冒发烧。
来到江城驻扎已经过了两天,这天兰子义正躺在床上,被烧得半梦半醒,还要时不时下去拉肚子,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桃逐虎与桃逐鹿在兰子义安排下出去有事,桃逐兔因为也感染了痢疾就留在营中照顾自家少爷。虽说桃逐兔染了痢疾,但已经快好了,比起兰子义病的半死好的太多。
桃逐兔这时把刚熬好的粥盛到碗里,走到床边准备给兰子义喂食。
兰子义感到有人走来,睁开眼睛,见到桃逐兔端过粥来,摆摆手说道:
“你吃吧,我不想吃。吃了还得拉肚子,太难受。“
桃逐兔说道:
“少爷,哦不,卫侯。吃点吧,不吃的话人撑不住的。“
兰子义还想说话,却被开门声音打断。
来的是魏琼楼。
魏琼楼猛地推开屋门,门外暴雨还在倾盆而下,
魏琼楼转身关上门,脱下蓑衣拍拍雨,骂道:
“这雨越下越大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下雨的。照这势头今年大江有可能发洪水。“
兰子义让桃逐兔把他扶起来,他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魏琼楼道:
“魏将军,我让你打探的江北那边可有消息?“
魏琼楼走到桃逐兔的小锅旁边,揭开锅盖给自己舀了一碗粥,
桃逐兔说道:
“喂,干什么呢?那是我给我家卫侯熬得!“
兰子义拦住桃逐兔,说道:
“魏将军不必客气,随便吃就好。”
魏琼楼端着饭碗坐到兰子义床前,一边喝粥一边说:
“都是给军中的军粮,分什么专门熬给谁的?”
没等桃逐兔说话魏琼楼就接着说道:
“卫侯,你为何这么关心江北?这几日夷陵不停的发文书求救,贼寇都已经围攻好几天了。幸好夷l县令是个硬骨头,据城坚守。贼寇这样子看来是铁了心要西进,不会渡江的。“
兰子义说道:
“夷陵城小墙矮,又没有驻军,贼寇真要是西进入天府,哪里会打这么久都打不下来?我怀疑这是贼寇声东击西之策。
说到底将军究竟又没有派人察看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