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委屈地说:
“你们可算来了,要是在没人管,这裕州城就乱成一锅粥了。“
兰子义问道:
“知府大人为何这么说?“
知府说道:
“贼寇北上,攻陷宛城,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裕州城里也是人心动摇,生怕贼寇打过来,当时好多人都收拾细软要逃跑了,
幸好这时官军赶了过来,
原本以为是救星到了,可是没想到……“
听到知府哽噎,戚荣勋问道:
“没想到怎么了?“
知府叹口气,忍住没哭出来,然后说道:
“官军刚来,城里人心倒是稳定了,我作为地方官当然也懂规矩,联络城中富商大户,凑齐牛酒打算劳军,
可是没想到还没等我们出城迎接,官军就进城来了,不由分说的便住进城里民户里去。
我想去找管事的将军商讨驻扎的问题,可是各位军爷一个推一个,之说自己奉命南下讨贼,无人管辖,要讨论就去京城找兵部讨论。
那住就住吧,可是从上到下,住进民家都白吃白喝,
白吃白喝也就罢了,稍有不如意就打骂,
打骂也都忍了,可是糟蹋良家妇女怎么忍?就这么几天,多少人家的老婆闺女被糟蹋了,好多人受不了侮辱上吊自杀,每天都有来我这告状的,
我再去找几位将军们,开始人家还接待,后面嫌我烦就把我关在这府衙里面。
这官我当着窝囊啊!在这么下去我都该上吊自杀了。“
说着知府就哭了起来。
戚荣勋听着皱着眉头不做声,兰子义则安抚了知府大人好半天,等大人情绪稳定后命人送到后院歇息去了。
见知府大人离开,兰子义气的骂了一句:
“真是岂有此理,这来的是官军还是土匪?”
一旁魏琼楼说道:
“三万骑兵,再加步兵营的牲口,马匹数量应该都能赶上人了,可是城中压根没有看到多少马。这样说来城外山坡上看到的那一大群就是河北禁军的军马了。
这简直就是勾引贼寇过来抢。“
桃逐虎说道:
“九万多人混居民房,贼寇要是打过来怎么集结?
就这样子别说贼寇攻城了,哪怕贼寇站到城墙底下,裕州都得失守,这九万人就是九万多只羊。“
桃逐鹿也上前说道:
“军纪涣散如此,民心动荡,最糟糕的是禁军糟蹋良家妇女,跟裕州百姓借了梁子,要是有人咽不下这口气,勾结贼寇那就完了。“
桃逐兔说道:
“卫侯,城中太危险,呆会我们早点出城回营吧。“
兰子义听着众人各抒己见,回头看了看一旁的戚荣勋,
戚荣勋也是一脸凝重。
兰子义说道:
“等我们见了禁军的将领再说吧。“
戚荣勋看了兰子义一眼,没有表示反对。
这次南下的禁军是驻扎大河以北,应对北方战事的后备力量的一部分,
因为离贼寇最近,所以直接调了过来。
九万人共分十二营,步兵骑兵各六营,也就是说有十二名营将。
这可真是十二个老爷,兰子义他们在府衙里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等的天都快黑了这几位才陆续来齐。
来的十二位营将要么一身酒气,要么身上满是花街水粉味,反正看着没有一个是干正事的。
果然上行下效。
兰子义与戚荣勋两人坐在大堂上,越看越来气,
来一名营将就让立在堂下。
这群爷可没乖乖听两个后生的命令站着,来了后就命令衙门里的军士给自己拿椅子过来。
戚荣勋见状脸气的发青,兰子义却觉得心里没底,这群骄兵果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等人终于到齐后,戚荣勋打算开腔说话,没想到却先被一个营将给抢了。
这个营将见人都到齐了之后,打着饱嗝站起来,笑眯眯的说:
“大家好几天都没见面了,这不托两位侯爷的福,今天又齐聚一堂,
正好也到了晚饭的时点,我看大家也别推辞,一起去吃饭吧。
花街那里有家酒楼,厨子手艺不错,今晚我们就一起为两位侯爷接风吧。“
此语一出,在座禁军诸将连声附和。
魏琼楼与神机营副将听着直皱眉头,戚荣勋更是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是饭桶吗?“
站起来说话的禁军营将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盯着戚荣勋,冷哼一声说道:
“饭桶?
真是奇了怪了,现在小字辈没大没小,靠着自己老爹混了个爵位就觉得自己厉害了?
你有资格说我是饭桶?你才打了几天仗?“
说罢这人便坐回自己座位上去。
还没等到戚荣勋发火,另外一个营将就接过话头说道:
“戚侯爷,请你吃饭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像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
戚荣勋被这么怼哪里忍得了,一拍桌子请出朝廷发来的文书,骂道:
“你说什么?兵部文书在此,圣旨在此,你说我有什么资格管你?你再敢抗命信不信我斩了你?“
堂下营将看到文书和圣旨后脸色微动,但没有就此被吓住,一名营将说:
“朝廷是有朝廷的安排,但让你们两个来领军本身就不合规矩。
两位出了从老爹那讨来的爵位还有什么?凭什么来指挥我们?“
戚荣勋指着这营将骂道:
“你……“
这时兰子义接过话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