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那索虏,梳成辫子。“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手中马鞭更狠,直赶得马儿加速跑动。
兰子义带领手下众人日夜兼程,先向北至寿阳,而后一路向西,
春风不来,阴雨依旧,马蹄砸进路上的泥浆中溅的泥水四散,马腹以下包括骑手们的小腿每天都被泥浆裹得严严实实,刚落上去的一层还没来的及干,后面的就又摞了上去,
就这么连续狂奔数日,离大江越远雨势越小,
终于走出入河境内,已经没有连绵阴雨了。
但好天气却没有给兰子义好心情,他愈发焦躁不安,每天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
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
倒不是说周围环境有多安静,鸟叫虫鸣,人声步履一样都没有少,
安静是说裕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应该的。
从兰子义被解宣明送出裕州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在兰子义被解除军权之前解宣明已经在与贼寇谈判了,
如果招安顺利早就应该有消息传来,可一路走来前方围剿贼寇的消息确实丁点没有,这怎能不让兰子义担心。
这日早晨天天都还没亮,兰子义又醒了过来,
昨夜点燃的篝火还没燃尽,宿营的将士们还在熟睡。
被兰子义起身惊扰的桃逐兔眨巴着干涩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说:
“少爷,还早呢,再睡吧。”
兰子义没有吱声,悄悄的从人缝中挤出去,来到宿营地外围,
他眺望着西方,与东方渐起的鱼肚白相反,西面的天空还笼罩在深夜的静谧中。
守夜的士兵看到兰子义过来,略微打了个招呼,这也是守夜者的一项特权,他们可是整夜不合眼为将士们站岗放哨的。
兰子义上前,找了句话问道:
“怎么样?”
军士答道:
“还好。
卫侯为何不多睡一会,还早呢。“
兰子义说道:
“睡不着。“
然后兰子义反问道:
“你一夜不睡难道不累吗?”
没想到军士不仅没有回答兰子义的问题,反而伸出指头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兰子义别再说话,然后小声说道:
“卫侯你听。”
兰子义跟着这名军士一起伸长脖子,将手搭在耳朵上静静地听着,
风声,草木声,还有星星闪耀的声音一起传入耳中,这是在自然不过的声音了,有什么不对的等一等,这份背景中好像有什么动静,有些嘈杂,有些混乱,好像声音还不小。
不知什么时候兰子义身后躺着的辑虎营军士都已经纷纷坐起身来,刚才让兰子义安静的军士则趴倒在地,将耳朵贴在地上,静静听了一会后报告道:
“西北方向,至少六万人,正在向我们这边靠拢,有车辆,牲口,步行,步伐混乱,
难道是辎重?“
那些做起来的辑虎营军士一个传一个已经将消息向带队核心,也就是兰子义他们休息的地方传了过去。
兰子义听到军士汇报后,眉头稍皱,然后说道:
“无论是我军还是贼寇都不应该让辎重开路。“
然后兰子义对向他汇报的这个守夜者说道:
“你立即带上两个守夜的兄弟骑马先去西北面侦查,无论见到的是谁都要第一时间回来想我汇报。”
待那军士领命去后,兰子义折返营地,沿途催促辑虎营将士们赶快整理着装。
在地上躺着的辑虎营军士早就被地上传来的声音吵醒,都已经起身收拾,营地中紧张却不失秩序的忙碌起来。
桃逐兔沿着兰子义刚才走过的方向过来寻找他,两人一起回到篝火旁,
桃逐虎与桃逐鹿已经穿戴完毕,仇家父子不熟军旅,还有些忙乱,但也收拾的差不多。
在桃家兄弟的帮助下兰子义披挂好铠甲,翻身上马,辑虎营将士们也已经整理完毕,都上吗开始列队。
桃逐虎这才说道:
“卫侯,来人不少,会不会是贼寇?”
兰子义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腰间佩剑,说道:
“不好说,但愿不是。”
这时兰子义面前战士朝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路,原来是刚才派出去的两个军士侦查回来,
兰子义待三人来到自己马前便问道:
“什么情况?”
刚才与兰子义说话的那个军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回卫侯,是逃难过来的百姓,裕州已经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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