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桃逐鹿借着这段空闲平复了呼吸后环视了一下周围,
兰子义明白桃逐鹿的意思,立刻下令周围军士让开,清出一片空地来,
然后桃逐鹿说道:
“我刚刚率部出城就撞见了与我暗通的那个地煞派来的传信人,他告诉我今夜不宜突袭贼寇大帐,贼寇天王和雷有德都带了大队精锐甲士参会。“
兰子义说道:
“可二哥说城外不是埋伏。“
桃逐鹿答道:
“当然不是,据地煞说贼寇天王连日攻城,伤亡惨重,而且开战前说真神降旨,项城必破,现在打成这样天王威信打损,军中支持雷有德掌军的呼声甚高,今晚召开的这次会议就是想要稳定军心,但天王和雷有德都对对方不放心,所以带了大批人马过去镇场,今夜攻贼虽然不会中埋伏但却会撞到墙上,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兰子义听到这话托着手不停的摸自己的下巴。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虽然现在没人说,但仔细想想之前在裕州与贼寇天王谈判时要是兰子义不那么强硬,找点借口与贼寇天王拖上一段时间,以当时雷有德入狱的实际情况,说不定就能让贼寇天王把雷有德斩了,但当时兰子义的表态太过强硬,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断了贼寇天王投降的念头,才又重新启用雷有德,导致裕州惨败,现在每每想起兰子义都后悔的心如刀绞,
而按照现在得到的军情,今天晚上雷有德很有可能借机向贼寇天王逼宫,按照兰子义的判断贼营之中的呼声搞不好都是雷有德自己做得手脚,这样说来今晚贼寇自己火拼的可能性极高,一旦火拼兰子义就能坐着摘桃,哪怕不火拼贼寇也会因此加深猜忌,后面项城的压力会小许多,
但现在兰子义却集中了手下骑兵突击贼寇大帐,平白无故送贼寇一个团结对外的借口,简直与上次谈判犯的错如出一辙,圣人有云:君子不迁怒,不贰过。可兰子义却在一个坑里摔了两次,想起来真是让人脸红。
此时的兰子义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旬之后在茅坑上蹲了半个时辰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样,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啧“了一声,问道:
“这么重要的情报那个地煞为什么不早说?“
桃逐鹿答道:
“卫侯也知道,那地煞本是贼寇天王贴身侍卫,只因帮雷有德说了一句话就发配到雷有德这里吃冷饭,雷有德当他是天王的人,天王有不把他当人,两头不被信任,他直到雷有德带精锐出发,营中空虚之后才感觉事情不对,得到情报后他以最快的时间与我联系,可已经晚了,我是突入贼营之后遇见他才知道的。“
兰子义听桃逐鹿把话说完,皱着眉头看向城外,
城外战火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点燃贼营的火蛇还在继续前进,出征的骑兵依旧如入无人之境的在贼阵中肆虐,
但这样的战况还能维持多久?夜袭的任务是直插贼寇大帐将贼寇天王斩首,但过去了这么久骑兵依然在四面冲撞,说明还是没有找到大帐所在,而现在又知道贼寇大帐周围屯驻着大量的贼寇精锐,哪怕是第一时间冲过去都不见得能讨到好处,现在耽搁了这么久贼寇估计已经做好了准备。
桃逐鹿在一旁说道:
“少爷,情况你已经了解了,现在让我去把人都带回来吧。”
兰子义回头看了桃逐鹿一眼,说道:
“你怎么带回来?”
桃逐鹿没听懂兰子义在说什么,只能说道:
“我已经将攻东门的人都带回来了,再加上城中的骑兵有一千人,这些人足够冲破贼寇可能的阻击,等我找到大哥他们后就和他们说明情况,命他们立刻回城。”
兰子义听着桃逐鹿所说只是沉思,没有答话,
桃逐鹿见状问道:
“少爷难道还想继续寻找贼寇大帐,冒险冲击一次?”
听到这句兰子义才深吸一口气,长叹道:
“想不想冲得有到了前线才知道,这里怎么能决定。”
桃逐鹿听到兰子义向出征的消息吃了一惊,赶忙说道:
“少爷,月黑风高,兵荒马乱,你出去太危险了。”
兰子义见桃逐鹿不想让他出城,怒道:
“我乃一军统帅,我不出城难道还在这里看戏不成?
今日魏琼楼报仇心切,你出去能让他回来吗?如果我不去魏琼楼肯听谁的?“
兰子义与桃逐鹿两人正要争执,守城军士突然说道:
“卫侯快看,城外有火把!”
外面已经打成一片,有火把有什么稀奇的,但军士大声通报,一定是贼寇那边有了动静,
兰子义与桃逐鹿掉头向城外看去,果不其然,远处贼寇营地深处有一整片密集的火把和灯笼,像一堵墙一样立在阵中,那堵光墙随着某种节奏不规则的来回摆动,火势和光亮都团成了一团,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最糟糕的是官军骑兵组成的火蛇已经消失,火势蔓延也已经停滞了下来,看来出城的骑兵已经被贼寇截住了。
桃逐鹿看着那团亮光说道:
“已经接战了,但为什么我军将士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他们这种样子好像是陷入了混乱中。”
兰子义叹道:
“我们知道那里有贼寇精锐只是巧合,但出城的将士不知,他们八成是把那当成贼寇的埋伏,以为自己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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