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鹿帅众赶到西城墙后总算是遏制住了贼寇疯狂的攻势,民夫们连成一气,不停的向城墙缺口内倾泻沙石,
随着缺口被越填越窄,沙石块累积的也越来越高,城外的贼寇再难通过缺口进入城中,而城内的贼寇已经在头顶的箭矢和与城下官军作战的过程中耗尽精力,
城下仇孝直与李广忠一直都在密切注视着战况,一感觉到贼寇露出颓势便抓住机会反击,停靠在城墙底下的辑虎营骑兵率先发动冲锋,等到贼寇被骑兵冲的动摇之后,那些在木栅后面作战的官军也将木栅拆掉,加入到与贼寇的作战之中。
城上民夫们在军士的掩护下埋头苦干,拼命填城,终于也将缺口填满,西城墙南北再次贯通。
攻城的贼寇死伤无数之后却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明明都已经攻入城中却还是被官军把城墙修好,攻入城中的贼寇也被全歼。
攻城这么长时间,贼寇的尖头木驴都已经被官军用火烧毁或者用火药炸毁,抛石机又怕误伤自己人已经停火,
虽然木驴在城外不停敲击将包在夯土外的方砖敲掉不少,有的地方夯土都被敲出深坑,但只有这一处城墙被凿塌,贼寇拼得尸山血海却还是铩羽而归,这对士气的打击可想而之,
城墙合拢之后缺口这边作战的贼寇就没有了之前那股不要命的劲头,贼寇们竟然如同退潮一般撤下城去,刚才交战最激烈的地方居然有了休息的时间。
不过兰子义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因为四面八方还有贼寇在继续强攻城墙。
兰子义先是从桃逐鹿刚才带来的军士当中分出一部分人手,然后让桃逐鹿赶快带兵回东门防守,
接着兰子义安排好城上守军,让人沿城墙通报全城守军,西城缺口已经堵住,
最后兰子义下城,从仇孝直带来的步兵当中再分出人手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来,又让仇孝直与仇文若带人回府衙待命,李广忠也带上辑虎营骑士继续做后备,兰子义自己则与桃逐兔带上纠集起来的步兵驰援到城墙上战况最紧急的地方四处驰援。
就这样兰子义带人四面救火,参与了项城城墙上所有最危机的时刻,
贼寇从天一亮开始攻城,一直打到黄昏时分才愤愤的退兵,城上城下尸横遍野,断刀残矢林立于地,鲜血顺着城墙流下,就像是碗里的水溢满了向外流淌,最后渗入土中,干枯在地上。
项城守军伤亡巨大,原本能将城墙站满的守军等到这天结束就只能结成一个又一个据点进行防守了,
比起官军来贼寇的伤亡就只能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城头城下全部都是贼寇的尸体,个别如西城墙缺口这样战况激烈的地方贼寇尸体居然都堆到了城墙一半高。
在贼寇退兵之后兰子义又带领自己手下同样伤亡惨重的救火队巡城,与分别坚守四门的桃、魏、高四位将军见面交流过战况后,几人便与城上剩下的守军和城内民夫点着火把打扫城头,
将尸体运到城下集中掩埋后,兰子义又看着城内将做好的饭菜送上城头,将士们激战一天,又忙着干活干了这么久,好容易弄到饭吃当然是狼吞虎咽,
等到将士们吃过晚饭,兰子义又与四面各位将领安排了守夜和巡城的工作,一切妥当之后已经入夜很深,兰子义这才召集将领们回府衙议事。
等回到久违的后院课堂后,兰子义连盔甲都没力气脱就瘫倒了椅子上,
旁边衙役帮兰子义摘下头盔后又递上热毛巾,兰子义接过毛巾抹到脸上,那种感觉真是让人飘飘欲仙,绷紧了一天的神经就这样松弛下来,然后进入梦乡。
可惜现在是要议事,不是来睡觉的,旁边衙役见兰子义没有动弹连忙问道:
“卫侯是要敷脸?小人再去给您换一条毛巾。”
兰子义被衙役惊醒,在毛巾下笑了笑,这时候哪能敷脸啊!
于是兰子义赶紧把脸上血迹擦干净,恋恋不舍的将这股温柔的触觉扔给衙役。
这时城中的将领们都已经坐到圆桌上,后厨也把干粮腊肉什么的送了上来,
兰子义本以为其他人会比自己精神一点,可没想到出了仇家父子和李广忠在后面待命精神还好外,其他人都和兰子义一样恨不得坐在椅子上就睡着,哪怕是勇不可当的高延宗现在都已经瘫成了一片,一旁郎中正好趁着这个时机为他处理肩部的箭矢。
郎中割开高延宗衣领,先拿小刀将中箭处皮肉割开一些,然后用纱布沾上金疮药摁在伤口上,问高延宗道:
“大人,可要往出拔了。”
高延宗瘫在椅子上已经灌了自己好几坛子酒,点头说道:
“动手就好,哪有那么多废话!”
郎中闻言对着旁边的助手们点点头,等助手将高延宗按稳在椅子上,郎中突然发力将半截箭矢从高延宗肉中拔出,
高延宗自然是一声惨叫,嘴里骂娘问候了贼寇祖宗十八代,
郎中也没停下,趁机拿过烧红的火钳给高延宗烫了伤口,然后敷上药。
等这一趟下来高延宗人也精神了,酒也发了出去,躺在椅子上喘着气看着众人说道:
“天杀的妖贼,今天攻城攻得真是够猛的。”
在座众人也都或多或少身上带伤,郎中们都忙着给众人上药缝针,只是其他人没有像高延宗这样中箭罢了。
桃逐鹿胳膊上有道伤口,这会正在挨针,听高延宗说话后也说道:
“贼寇昨晚吃了大亏,今天肯定要猛攻。”
然后桃逐鹿对这兰子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