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被官军长枪阻挡,一时不得近身,戚荣勋则指挥指挥这手下神机营鸟枪手快速装填,
神机营不愧为神机营,短时间内便将弹药装填完毕,火绳剪得正好,然后在戚荣勋一声令下,再次电闪雷鸣,
贼寇在被弗朗机严重杀伤之后借着冲锋的惯性和内心的侥幸冲上了官军的长枪阵,那些冲击官军两翼的贼寇有幸没有被鸟枪轰击,他们顶着箭矢劈砍官军长枪,想要冲上跟前与官军肉搏,布置在两翼的官军也纷纷撤下弓箭手,换上刀盾手,准备接敌肉搏,
但冲击戚荣勋中阵的贼寇碰到的可是另外一副地狱模样的场景,
中阵这里弗朗机布置最为密集,当面那个方阵能冲上来已经伤亡过半,结果刚到官军面前就被冷不丁的放了一轮齐射,伤亡更重。
那个在战前一直呵斥军士前进的贼寇头目经历了三轮射击居然没死,这时已经被炮声枪声炸得两耳轰鸣,眼冒金星,他满头冒汗找不到东南西北,满眼只有残肢断臂和倒地惨叫的己方士兵,
贼寇头目狠狠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他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但后来他发现他没有做梦,他只是跌入了地狱而已,
一个贼寇军士抓住头目的肩膀吼道:
“将军!我们必须撤回去!还没有摸到正妖我们就有大半兄弟倒下了,仗没有这么打得!”
旁边另一个被神机营火气吓啥的贼寇嘴里则不停的在念叨:
“火神爷爷下凡了,火神爷爷下凡了,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头目先是扭头对那个胡乱絮叨的贼寇怒吼道:
“给我闭嘴!我等有真神保佑,害怕他正妖请下来的火神不成?”
然后扭回头来对那个抓着自己肩膀的贼寇说道:
“天相命我等冲击正妖,没……”
话还没说完戚荣勋指挥的第二轮齐射枪声响起,与头目说话的贼寇眨眼之前头目脑袋还在,眨眼之时听到一声铁盔被击穿的闷响,眼睛睁开后刚才说话的头目左脑壳已经飞走了,剩下的脑袋连在身体上扑哧扑哧的向外冒血,
这名贼寇被这景象吓得浑身发抖,伸手下意识的想要擦把脸,却摸到了涂在脸上,红里搀着白的脑浆。
这名贼寇的精神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尖叫着转身跑去,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有没有友军,友军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个小方阵的贼寇在第二轮齐射当中损失惨重,现在有人带头逃跑,而他们却听不到头目喝止的声音,于是乎众人全部掉头向后逃去,冲击戚荣勋的方阵一时间作鸟兽散。
戚荣勋手提长刀,默默的看着面前的战况,目前的战况中规中距,没有让戚荣勋失望但也没有让戚荣勋满意,按照戚荣勋之前与贼寇交手的经验,他认为贼寇应当在弗朗机大炮开火时就全面溃散,但贼寇却顶着葡萄弹一路冲锋,逼着戚荣勋使用鸟枪排射才只能将面前一个方阵的贼寇击溃,剩下两个方阵的贼寇却还在与官军激战。
贼寇那么迷信,之前火器一响这些妖贼便被吓得屁滚尿流,无论是不是抱头鼠窜贼寇的士气都会大幅下跌,但眼下贼寇却并未如此,短短时间内贼寇已经可以顶着火器强攻,在这样下去加上贼寇滚雪球一样的扩张速度,朝廷想要继续对贼寇占据优势真的是越来越难。
戚荣勋叹了口气,将胡思乱想挤出脑海,对戚荣勋而言当务之急是他面前的贼寇。
戚荣勋向旁边传令兵挥手,传令兵则向着身后与身旁大声传递命令,新的长枪从后面传递上来替换掉前排将士手中折损的长枪,密集的枪阵则向前迈步,攻击开始逃窜的当面贼寇,
后面的刀盾手替换下鸟枪手和弓箭手跟上长枪兵,他们一起前进准备追杀逃窜的贼寇,而戚荣勋则再设想待会中阵冲上前去时如何包围两翼的两个还在交战的贼寇方阵。
在贼寇向戚荣勋发动冲锋的同时,兰子义则率领着他的辑虎营向雷有德所在的本阵发动冲锋,
当发现自己被辑虎营骑兵威胁后,雷有德本阵当中明显出现了一阵骚动,虽然雷有德与兰子义之间还隔着另一个贼寇方阵,但大家都知道,按照辑虎营目前的冲击力度,这个方阵不可能在兰子义面前坚持多久,在兰子义掉头冲锋时这个方阵甚至都还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兰子义与当面贼阵只有一步之遥,刚一掉头便剑锋直指对方阵中,桃逐虎更是一马当先杀入贼寇之中,兰子义则与身边辑虎营将士们紧随桃逐虎杀入阵中,
只见桃逐虎将长矛夹在腋下,抵着当面贼寇捅出来的长矛冲上前去,矛尖相交的一刹那,桃逐虎用力搅动矛柄在矛尖出画了一个从内向外的圆,这个圆轻巧灵动,似乎只有吹口气那么些力量,却将贼寇的矛尖拨开,然后桃逐虎两臂肌肉暴涨,用力前突,借着马匹的速度,刚才还离贼寇好远的长矛下一刻就刺入贼寇体内,然后兰子义将贼寇戳入地中,反手将长矛拔出,左刺右突,在贼寇阵中纵横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