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太尉至少保得了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太尉本就对朝廷赤胆忠心,他卸甲归田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仇孝直闻言还想答话,兰子义却在此时说道:
“文若先生所说便是我想说的。我家祖上本是戎狄,所以历代先祖都在北疆奋勇搏杀,为的就是告诉天下人我家并非人面兽心。
而且现在形势并未明朗,我不是想动就可以动的。虽然迟早我会走到下一步,虽然被天意推着走很是被动,但贸然行动风险太大,我现在心里也没有谱,所以现等一等吧。“
仇孝直闻言闭上眼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心服,所以只是说道:
“在下只是幕僚,最后拍板的还是卫侯,卫侯这么说,在下也不便多言。“
兰子义笑道:
“我虽不知孝直先生有何计策,但我却知孝直先生是要我主动出击。可是我现在有什么可动的呢?贸然出手只能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惹人耻笑罢了。
先生有话尽管说,未来还多有需要仰仗先生的地方,只是现在,还请先生把自己的才智往后拖一拖,等到后面局势明朗一些后再为我出谋划策。“
兰子义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仇孝直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对兰子义作了个揖,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几人骑行已久,遍地尸体的战场已经被留在了众人身后,这多少让几人的心情轻松了一些,眼不见为净,说得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待到几人进入回营的路段上后,一起退回来的辑虎营将士也都在同一时间先后归营,路上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当将士们或在前或在后,专门为兰子义他们四人空出了一片地方来,将士们都是京中混饭吃的老油条,自然知道那些话该听那些话不该去听。
桃逐鹿依旧漫不经心的骑在马上,旁人看来他完全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实际上桃逐鹿的手就没从刀把上挪开过,他一直都在警惕四周。
仇孝直在人流密集之后前前后后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将士们没有靠近后兰子义开口说道:
“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情要紧,那就是明日的入城式了。”
兰子义闻言苦笑道:
“张偃武因为不愿踩着将士们的尸体往上爬,所以才给鱼公公摔脸自己一人先行。想不到我兰子义却要蘸着人血吃下这口馒头。惭愧啊,惭愧。”
仇孝直闻言道:
“张偃武不知道鱼公公用意,所以他才意气用事。但卫侯不一样,卫侯你知道。”
兰子义摇头叹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我知道了也想要意气用事。”
这时仇文若说道:
“卫侯你今天已经意气用事惹怒了鱼公公,否则鱼公公也不会怒气冲冲的先走一步。”
兰子义继续苦笑道:
“那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如何?去给公公道歉?”
仇文若道:
“卫侯不要因为一时情绪就一直闹情绪,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公公今后有的是要用卫侯的事情。卫侯既然知道了公公的用意就应当及时调整自己的思路,考虑一下今后那些事要做,该怎么做。”
兰子义道:
“文若先生是要我选边站队?”
仇文若道:
“卫侯早就站到队里了,哪里还需要选边?我与父亲之所以追随卫侯便是看中了卫侯你能独当一面,哪怕你站在队中,今后怎么做还要看卫侯的性情,刚才家父啰嗦一堆不过也就这意思,只是父亲有意干涉卫侯行动,而我愿意静候卫侯自己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