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酒过后鱼公公示意大家都坐下,同时他笑道:
“不要哭哭啼啼的,今天是喜宴,还是在宫里,哭丧着脸像什么样子?那些在天看着的弟兄们见你们这幅模样难道不会笑话?都快吃!替那些吃不上的弟兄们把东西都吃干净!”
鱼公公此话说罢,两桌将士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两桌武将们便开始胡吃海塞,推杯换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节奏当中。只是刚才鱼公公的做派俨然一副主人翁东道主的样子,其他几位与他并列的几位大人难道就甘心让鱼公公做主?
兰子义想着这些问题暗中观察了桌上几人。
章鸣岳并没有明显的不满表情,他只是保持着刚才与兰子义对峙时的那种古波不惊的表情,外人看不出他的内心波动。
张望从今天入席之后就全无存在的感觉,若不专门去看他完全不会察觉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在,他孙子张偃武都要比他显眼。看来张望真的是除了打仗不问世事,闲云野鹤一枚。
戚准刚入座,谈不上什么动与不动,戚荣勋除了躲着兰子义外也与往常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至于刘瞻,按照上次兰子义被传唤内阁问话的情况了爱看,他是章鸣岳的人,但兰子义想不明白的是刚才他在与章鸣岳你来我往的时候这刘瞻怎么一言不发?现在再看,刘瞻总是时不时的与章鸣岳交换眼神,想来应当是作为军机处大学士,刘瞻不太会轻易下场咬人吧。
最后剩下的李澄海,坐在凳子上摇摇晃晃都快睡着了,不管也罢。
兰子义最为在意的其实是隆公公,隆公公作为皇上贴身内臣,又秉笔司礼监,皇上的意思全由他传达,今天这饭估计也是他带头张罗的。结果落座居然坐在鱼公公之下,刚才敬酒又被鱼公公抢风头,隆公公难道甘心?
可当兰子义扭头望过去的时候,隆公公脸上不怒反喜,频频点头似乎是在肯定鱼公公刚才的做派。兰子义见状不禁佩服,这隆公公真是有度量。
也不知道隆公公有没有发现兰子义在看他,反正在坐下不久之后隆公公便笑呵呵的招呼戚准道:
“太师大人,来尝尝这北方的齐菜,论我大正菜系,就属齐菜味道最鲜,太师久戍东南,吃的都是东越菜,怕是不太容易尝到这股鲜味。”
戚准闻言笑着伸手夹菜,边吃边答道:
“实不相瞒,我祖籍就在齐地,自小便吃齐菜长大。”
鱼公公闻言道:
“瞧瞧,隆公公,你这马屁一巴掌拍到了马腿上,戚帅是齐人,怎么没尝过鲜味?”
鱼公公话里带刺,但隆公公却并没有生气,他笑着为自己解嘲道:
“是我失言,来,鱼公公,太师,我自罚一杯谢罪。先干为敬!’
说着仰脖把就喝掉。
鱼公公见状撇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停了一会才举起杯子用酒润了润嘴唇,权当符合隆公公。戚准倒是很配合的把杯子里的就喝干净,他道:
“公公不必道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东南抵御海贼,确实没怎么吃过家乡菜,今天公公能让我尝到鲜味,我真是感激不尽。“
隆公公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鱼公公则瞅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
接着戚荣勋问道:
“如今沿海为患的大股岛夷虽然已经被剿灭,但零星进犯依旧时有发生。这次皇上征我入京做太师,不知打算派谁去接管东军呢?“
听到这话后隆公公又笑了起来,他道:
“太师不要这么说,在太师之前海贼纵横沿海,无人可拦,东南遍地涂炭,京城都还被海贼造访过,除了太师没人更适合镇守东南。皇上不会派别人会去夺你的东军的,放心好了。”
戚准闻言笑道:
“我是朝廷镇将,不是军阀,都是朝廷的兵,皇上派谁去都得听令,公公用‘夺’这个字来形容我,实在是伤我的心。只是皇上若任让我赴镇,太师这位置便轮不到我,惯例没有以太师衔赴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