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兰子义面前的童子看上去不过八九岁,唇红齿白,双目明晰,背上搭着一捆柴火,头顶两梳着两支朝天辫,看上去甚是可爱。这小孩哪里都讨人喜欢,唯独一点惹的兰子义起疑,那就是这孩子的举止,刚才童子问兰子义那话时的生态举止潇洒自如,脱尘却不出世,隐约之间有一股宗师风范,这可不是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兰子义起身笑对着童子作揖,自从今天渡江以后遇到的人碰见的事都有一股子邪门劲,眼前童子看着年龄小,谁知道手底下藏着什么本事,所以兰子义打算小心为上。
作揖之后兰子义起身答道:
“这位小师傅怎么知道我是谁?”
虽然那捆柴火并不多,但由一个小孩在来背肯定会累,奇怪的是离着这么近兰子义却没有看见小孩出汗。即使没有出汗,在兰子义说话期间,童子还是放下柴火抬手擦了擦额头,他取下腰间葫芦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水,然后收起葫芦,抹抹嘴,对兰子义说道:
“今天师父专门嘱咐我,说有贵客来访,来者乃是兰卫侯,要我好生接待。正好我打柴回来便碰见卫侯,也省的我专程到路上等。”
兰子义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笑着问道:
“小师傅的师父莫非就是极乐禅师?”
童子答曰:
“正是。”
兰子义道:
“尊师难道是收到我家父亲的来信?可就算家父写信也写不准我何日出来,来不来这不知山。尊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来的?”
童子喝完水便重新扛起柴火,闻言答道:
“卫侯父亲是谁?我师父可没有收到什么信件,他是算出来卫侯今天会来。”
兰子义闻言低头小声嘀咕:
“算出来?”
童子说完话后便迈步继续爬山,他走出两步后回头招呼楞在原地的兰子义道:
“卫侯不要停步呀?既然是来找师父便快和我走吧。“
兰子义闻言笑了笑,他拿起放在路旁的包袱跟上童子,同时他问道:
“每天上山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小师傅就断定我是兰子义呢?”
那童子头也不回的答道:
“卫侯自己都报上自己姓名了,那肯定就是了。”
可能是怕兰子义疑虑,童子又补充道:
“卫侯不必多虑,每天上山的人多,但卫侯只有一个,你肯定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只是卫侯,你有把自己认准吗?“
兰子义听闻此言脑海中好似黄钟鸣过,嗡的一声便把他震住了。兰子义驻足原地抬头看看走在前面的童子,心中疑惑更大,先是白衣老翁,现在又是山中童子,到底是这不知山上人杰地灵呢还是此地多妖孽呢?
虽然兰子义心中疑虑,但他看得出童子没有恶意,于是便继续跟着一起上山。
跟在童子身后的这一路上两人再无对话,兰子义看那童子腿短,觉得自己用不了几步便能追到前面去,可走起来后兰子义才惊恐的发现无论他走的是快是慢,他与童子的距离永远保持着三步远,这三步的距离就好像万丈悬崖一般无法逾越。更让兰子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先加速后减速,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速度的变化,可眼前的童子看上去却永远是在匀速步行,从来不见他变化脚步。
兰子义走到最后已经惶恐不安,眼前这孩子简直不是凡间人,兰子义都纳闷自己是不是撞见了鬼。还好童子将兰子义带到地方,再要是这么走一会兰子义就该掉头逃下山去了。
那童子顺着山路将兰子义带到半山腰,此间有块坡地,坡前载满桃树,桃后有洼池塘,兰子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专门截留下来来的山泉。池塘后面还种着一排树,桑枣都有,再往后便是竹篱笆,篱笆里面是间小院,园中参差坐落着几间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