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派出去请客的仆役很快便从外面回来,高延宗与李广忠二人自不必多说,这两人一听到桃逐虎的好消息便带着礼物直接跟前去通报的仆役一并赶来,而李敏纯则同上次桃逐虎成亲时一样,只是封了礼钱拖仆役送来,人并没有来。
令兰子义不悦的是周步辉与戚荣勋二人的反应。仆役去找周步辉时,周步辉下榻客栈的小二只告诉兰子义,周将军已经赴渔阳上任,人早就走了。周步辉此次能够顺利袭爵,全程都是兰子义拖兰千阵在背后运作,而周步辉何时上任,何时离开京城兰子义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人离京之前居然都没和兰子义打声招呼。至于戚荣勋,前一日还含泪送别兰子义,怎么过了一天人也不来,礼也不送。
在门口迎客的兰子义笑着将高延宗与李广忠迎入府中后,等来的却是周步辉和戚荣勋的不来的消息,脸色难看可想而知。伺候在一旁的月山间安慰兰子义道:
“卫侯,两人不来就不来罢,戚荣勋本就与你不是同路人,何必为此动肝火,待会还要和客人吃酒呢,不高兴可不好。”
兰子义叹了口气道:
“戚荣勋昨天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只是那周步辉,他何时离开的京城?居然悄无声息的就走了?”
一旁的桃逐兔道:
“那周步辉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之前出卖少爷时就不曾犹豫,现在花言巧语骗了少爷帮他弄到爵位,他的心愿便了了。我劝少爷你不要在生气,那周步辉就是白眼狼一个,咱吃欠长一智,今后防着点这小人就行了。再说没来的又不是他周步辉一人,李敏纯还请了两次都没来呢,少爷你就不要生气了。“
兰子义叹了口气笑道:
“李敏纯乃是新罗世子,大哥又无爵位,又无家世,取得媳妇还出自青楼,以李敏纯的身份地位,他来了才奇怪。三哥说的对,我也只能想开点不生气。人都到齐了,现在就差我们,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兰子义就和两人返回客堂。今次买下的院落虽小,却有专门用来接客的前堂,大家终于不用继续在兰子义的卧房内设宴。兰子义他们进到屋中时,已经入座的众人早就说笑开来,见到兰子义与桃逐兔回来,一桌人七手八脚的就把两人拉入座上。
今次酒宴没有女眷作伴,月山间还是作为侍女拎着酒壶伺候在一边。待兰子义与桃逐兔入座之后,高延宗带头举杯唱到:
“今天我们来着是干什么呀?”
众人应道:
“吃桃大郎的喜酒啊!”
高延宗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着干什么?“
于是众人大笑举杯,豪饮一轮。一轮饮罢,众人坐定,高延宗兴高采烈的拍着桃逐虎的肩膀调侃道:
“你小子动作挺快嘛,才结婚没几天就把人肚子搞大了。”
桃逐虎笑道:
“我与仡儿是老相好,今日结果乃是提前播种的原因,和这几天没什么关系。”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接着又饮一轮。此轮喝罢兰子义便起身举杯,对着高延宗作揖道:
“高大人,请受子义一拜,这一杯,我敬你。”
高延宗见兰子义作揖,慌忙起身摆手道:
“卫侯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延宗何德何能居然要让卫侯参拜?“
兰子义举杯道:
“高大人为了我仗义直言,最后落了个遭贬的下场,子义欠高大人一个人情,心中有愧,怎能不拜你?“
桌上其他人听闻兰子义所说,全都识相的保持沉默,高延宗则先是一愣,然后与兰子义碰杯,两人干杯坐下后,高延宗落寞的笑道:
“卫侯肯这么说,我当时顶撞章鸣岳那一场就算没有白来。卫侯乃是我欣赏的人,又是与我一起守城的袍泽兄弟,为了兄弟,这点事情不算什么。而且我也只是由文官转武职,没什么贬不贬的。”
兰子义看着高延宗的脸色,听着他说的话,知道他虽然不后悔这件事,但对于章鸣岳贬他还是耿耿于怀的。兰子义叹了口气道:
“高兄,我对不起你。你当时为我说话时已经起不了作用,而我却没能及时阻止你,等到内阁讨论你贬官事情时,我又不能阻止司礼监用印,我真是愧对高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