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的诚意,老夫已经见识到了,卫侯的心意老夫也就收下了。”
接着罗应民话锋一转,问兰子义道:
“最近卫侯与曹记钱庄走的挺近嘛。”
兰子义此时怒气未消,他虽然没有发作,但也不想开口回答罗应民。仇文若虽然也是嫉恶如仇,不齿罗应民为人,但他身为兰子义幕僚,兰子义不肯开口,他便不得不替兰子义答话道
”曹记与兰家乃是旧交,并非是卫侯出面联络的关系,以前一直都走得近,卫侯不过是承袭父兄荫蔽罢了。“
罗应民笑了笑,道:
“那你家卫侯还真是好福气,一个小字辈便能近乎无限的从曹记支取银两出来花。”
仇文若这才听出罗应民是在打听兰子义银两的来路,赶紧答道:
“曹记虽然有钱,但也不是散财童子,不可能给人无限支取音量花;兰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是叫花子,犯不着问人借钱。卫侯心意全部出自卫侯家中积蓄,与他人无关,罗大人收到了可要念着好才行。”
罗应民笑了笑,道:
“既然是代公赚的血汗钱,那老夫可得感激在心了。”
在罗应民出言试探的同时,兰子义也终于安抚了自己内心的怒火,他依旧愤怒,但好歹不至于发火,他开口对罗应民说道:
“罗大人,我这一路而来,沿途见到的尽是饿殍遍地,流民失所,罗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难道不该做点什么?”
罗应民闻言叹道:
”唉,卫侯你是不知我河的艰难啊!我这刚刚被妖贼过境,手下兵将全无,州府官吏损失严重,现在我是没有人手处理那些刁民,要是我有兵有人,岂会容得那些刁民四处乱窜,偷鸡摸狗?卫侯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兰子义听着罗应民的回答,差点没有苦笑出声,他本意是想问罗应民为何不安抚百姓,而罗应民硬是能把话听成为何不镇住灾民。这种谈话就是鸡同鸭讲,说下去又能有什么意义?看看罗应民桌上的新鲜水果,再想想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灾民,兰子义不禁由衷的感叹,这位罗太守可真是一位“应民心”的好官。
兰子义不打算再把这个无聊的问话继续下去,他再次开口时便直接问道:
“内阁发文,命全国各地开粥厂,卖官粮,平抑物价,赈济灾民,可我来到河,看到的却是无粥可喝的灾民与斗米千钱的粮价。河此种作为可是附和朝廷安排?”
罗应民侧眼瞟了兰子义一眼,面露不快,他道:
“卫侯,妖贼北上,祸患的就是我河,这一点卫侯不会不知。年初代公北伐,我河鼎力支持,粮草供给可谓充沛。只此两件事情,我河的粮食便被消耗一空,现在让我设粥场,卖官粮,我哪里来的粮食去做这些事情?”
兰子义道:
“朝廷已经下了旨,北边平城仓开仓向外送粮,罗大人您有平城仓供给,粮怎么会缺?”
罗应民道:
“卫侯,朝廷下旨开平城仓不假,可我手底下没人去运粮,能运粮的商队又是京城商队,那些京商生意又没有做到我河来,平城仓虽大,可我靠不住啊。”
兰子义道:
“今次我来,正是为了解决此事。京商被章鸣岳特许,垄断了全部赈灾粮食的运送,我北商对此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讲,朝中大臣又都畏惧章鸣岳淫威,不敢出面弹劾此事。我知罗大人门生遍布天下,只要大人你让手下门生上书弹劾京商垄断粮草的事情,等北商活跃起来罗大人这里自然有了粮草供应,到时自然能开粥厂,卖官粮。”
兰子义说的起劲可罗应民听着却越来越没劲,他道:
“卫侯抬举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去弹劾人家章鸣岳。”
兰子义道:
“罗大人不要这样讲,世人皆知能够对抗章鸣岳的只有大人你,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大人怎么也得要出手制止京商垄断才行。”
没想到兰子义此话一出,罗应民竟然恼羞成怒,他挥手离塌,起身说道:
“卫侯一路赶来,鞍马劳顿,辛苦了,我看卫侯还是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番,睡上一觉想好了我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