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开出价码打动了罗应民,罗应民那双三角豺眼咕噜噜的在眼眶中打转,仄戾的眼眶本就空间狭小,罗应民这般转动眼睛差点都把眼珠给挤出来。
兰子义看着罗应民奸猾的小眼神,窃以为自己今次怎么都已经得手,但老狐狸心中的算盘其实年轻人可以计量清楚?刚才罗应民还滑的发腻小眼神突然间就透出一丝寒光。兰子义心叫不好之际罗应民开口道:
“卫候你当知道,我这这河为了代公北伐,可是拼尽全力供给粮草。”
罗应民的话说的四平八稳,兰子义没能从里面听出什么玄机,只得应承道:
“罗大人说的是,河阴为了供给粮饷,民力耗尽,子义甚是感激。”
罗应民道:
“若只是供给粮饷那到也罢,毕竟是公务,合情合理。只是粮食不比金银,无论是存粮还是运粮,中间总会有损耗,这粮食调动的越多越频繁,期间损耗的也就越大。”
罗应民说到这里,兰子义大概已经猜到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于是兰子义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存粮损耗乃是常事,朝廷每年也都给各道下拨一个损耗限额,只要在这限额之内,损耗便算正常,罗大人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罗应民道: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朝廷下拨的那点限额完全不合理,我河此等大镇,每年损耗其实那点小数目能够计算过来的?”
兰子义闻言心中暗骂,朝廷拨发下来的坏粮数目都是根据各道人口、产粮推算出来的合理数字,一般损耗只会比这个数小,不会比这个数大,正要是连这个数都算作小数目,那么河阴库中的存粮绝对有问题。
罗应民继续说道:
“朝廷乃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内阁群臣只知高居庙堂,意气指使,却不知地方实际政务之繁琐。我罗应民牧民一方,为国为民,求的是四海升平,得的却是朝廷怀疑,明明只是一些损耗粮食,却偏要被别有用心之人说成是亏空。”
兰子义听着罗应民的话,回头看了一眼仇文若,仇文若此时也是叹着气直摇头。这罗应民说了半天废话只说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河实际仓储和账面记载的存在严重出入,这罗应民盗卖馆粮恐怕不是一朝一夕。
罗应民形势如此,实在令人不齿,但兰子义却又只能和他联手,纵使兰子义有再多不满,他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事实。兰子义问道:
“我自然知道罗大人公忠体国,可真要是有亏空,大人您也不肯能说几句话便解释清楚。”
罗应民道:
“那是自然,正因为没人听我解释,所以我索性不去解释只办事就成。”
兰子义道:
“罗大人打算如何操办?”
罗应民道:
“卫候不是打算运平城仓官粮入本道吗?北上的特许令我来给他想办法,但外人说我的那些所谓亏空,北商要运粮帮我填上。”
兰子义听到这话真是恨得上下牙床直打架,就想扑上去一拳把罗应民鼻梁给打断。这老东西,自己鱼肉百姓,偷盗官粮,最后反倒要兰子义来替他擦屁股,这叫什么事情?但兰子义明白,现在动手只能呈一时之快,反正都是交易,兰子义应当做的是让自己扭亏为盈。
想了想后兰子义说道:
“罗大人自己损耗过多,居然要用外粮来补,这事情真要是被查出来,只怕我和我爹也要被牵连进去,爬不出来。”
罗应民道:
“卫候,你正常帮我填补损耗都怕有人来查,你让我弹劾章鸣岳,难道我就不怕被人查?”
兰子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