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大正有圣人这么想过。”
兰子义问道:
“谁这么想过,我可不知道。”
铁木辛哥道:
“我记得好像叫做木桩子。”
兰子义道:
“先不管谁想过谁没想过,只说安达你这想法。你要以自己一己之私去取代天下众人之想,就算有人愿意随你去,可终究会有很多人与你不同,他们不会追随你而去,你这样做能带领多少人?”
铁木辛哥道:
“这个问题我想过,不难办,不愿意跟我走的我就不给他们留命去走,剩下的人不久全随我来了。”
张偃武听到这话咂舌道:
“铁木辛哥,你这样做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铁木辛哥见张偃武脸上变色,赶紧为他满上一杯酒,铁木辛哥道:
“我,草原戎狄,风吹日晒,刀头舔血,心确实狠,我知错,张公子不要见外。”
张偃武见状也拿起酒碗承接铁木辛哥斟酒,他道:
“铁木兄不要这样客气,你也只是想想而已,不会这么做的。”
铁木辛哥倒完酒坐下与张偃武碰杯,然后嘿嘿一笑,没有去接张偃武的话。
兰子义这时说道:
“安达,你要真这么想那你可就是独夫暴君,为千人所指,终会覆灭的。”
铁木辛哥笑道:
“你能比我好到哪去?你想听从万千民意,然后承接什么天命,那么多人,那么多民意你到死都听不完,上哪去当王去?”
张偃武笑道:
“你们二人别争了,我看你们说的没什么矛盾,把你们两人所说整理一下便成了嘛。“
兰子义问道:
“张公子的意思是?”
张偃武道:
“为王要有王的本色,要有王的气魄,这样才会有人追随,铁木兄所说不假,但若王的本色便是一己私欲,不能想众人所想,为众人所为,那么他就是一个独夫,迟早会被众人推翻踩于足下。所以”
兰子义看着张偃武,笑着点头接过话道:
“真正的领袖就应当代替天下黎民去想去做,他发自内心的活成百姓们所敬仰的样子,他与天命合二为一,他便成了王。”
张偃武道:
“正是,正是,此所为得道。“
铁木辛哥闻言大笑:
“好个天命,好个得道,说得好,说得好!”
说罢铁木辛哥便从椅子上跳起来,拉开窗户对着窗外街道长吁高啸,那声音宛如太始之初,开天辟地之际流传而来的巨响,声震寰宇,意动人心,草民为止胆颤,英雄为止倾心。街上行人听闻楼上有人虎啸,全都被吓得走路不得,抬头望一眼铁木辛哥便低下头匆匆离开。
铁木辛哥嚎叫过后坐会座上,兰子义与张偃武都为铁木辛哥的豪迈举杯,这时门外小二敲门道:
“几位爷,麻烦您声音小点,其他客官都说您不是呢。”
兰子义赶紧道歉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酒喝到尽兴,没有控制住,您见谅。”
然后等小二一走,众人便商量道:
“小声,小声,不敢太过放肆。”
接着众人便收起声线,低声喝酒闲聊,铁木辛哥则不停询问何处能找到姑娘。
众人刚聊了一会,旁边包间便有人进来,而兰子义这边则因为矫枉过正,声音压得太低,以至于隔壁的声音可以传到这边来,那边屋里人道:
“京城弦歌之地,居然也惹上了膻腥,真是斯文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