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这话可是对兰子义非常眼中的指控,稍微读过书的人便“倾危巧陷”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史书当中只要有人和这四字里面一字沾边,便算是遗臭万年,现在张望连用四字来形容兰子义,那兰子义在张望眼中已经是个禽兽不如的败类了。
任兰子义脾气再好,听到这种评价他也再难忍住,只听兰子义冷笑一声道:
“太尉说得好,说得真是漂亮,只是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太尉对我有如此评价?”
张望看着兰子义,眼神当中透出一丝失望,他开口道:
“你做了什么事情还用我说吗?你兰子义十六岁拜将封侯,世袭代公,论身份论威望已经位极人臣,虽古之卫霍亦难当你殊荣。可哪怕得到如此封赏你依旧不满意,你还要更上一层楼。你要我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好,那我告诉你,你去旧都干什么?”
张望的话像是一柄长枪,将兰子义的心捅了个对穿,张望那如烈火一样灼人的眼神烧得兰子义再难抬头,兰子义没胆更没脸继续开口,他默默的让开门口,低头不语,站到一边去了。
张望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的这番话应当是憋了许久,好不容易开口他怎么能不把话讲完?张望道:
“兰子义,当兵就要有个丘八样,身为军人,你我当作的就是精忠报国,马革裹尸那是荣耀!至于其他不是你该操心的,结党弄权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子义,我于你终究是个外人,你做得事连你爹都不管,我插嘴那就是多余。今天这一席话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你听不听随你便。但我要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张家庄园杜门谢客,不与外人往来,你兰子义若还念及我曾经对你的照顾,你便不要再来找我孙儿,我张家不想与你兰家再有任何瓜葛!“
张望说罢拂袖背手,跨步迈出门去,而兰子义早已经把路让开躲在一边。被家丁捉住的张偃武见兰子义都被说的吃瘪,知道自己拗不过自己爷爷,于是他绝望的用眼神和兰子义道别后便认命的被抓出去了。
张望本已走出屋门,随他一起来的家丁也都跟着涌向门外,眼看一行人马上就要下楼离开,可就在这时张望突然停下脚步,他回过头去,看向铁木辛哥。
从刚才张望带人进门开始铁木辛哥便独自站在一角,恭敬的束手低头,弯腰呈作揖状。铁木辛哥不想让自己太过显眼,他不想引起张望的注意,因为在他血液里,那股如同野兽一般敏锐的潜能让他本能的敬畏张望,铁木辛哥非常清楚,在大正的京城,这个被兰子义称作太尉的老家伙是一匹头狼,对方的狼群中挑战对方的头狼绝无胜算。
但即使铁木辛哥如此恭敬,小心翼翼的装聋作哑,张望已然注意到了他,之间张望抬起指头指着铁木辛哥问店小二道:
“刚才在楼上狼啸的胡人便是此儿?”
店小二被张望吓得发抖,闻言抬头瞟了一眼铁木辛哥,然后便道:
“刚才喊叫的声音的确是从这间包厢发出来的,应该就是此人。”
小二话音刚落张望便一声暴喝道:
“把那个胡虏给我拿下!”
张望的家丁早在张望下令之前便已经沿着隔间内墙壁四散分开,听到命令后便从四面同时向铁木辛哥发动攻击。兰子义这才发现张望的这些家丁各个身手敏捷,互相配合默契,很有军中风范。
铁木辛哥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爆喝一声将面前酒桌掀翻,然后转身便冲向窗户。
铁木辛哥掀桌用力极猛,那桌子连同桌上酒菜一并飞向张望,铁木辛哥约定事项借此行动拖延时间,可谁知张望见此一点也不惊慌,反倒冷笑道:
“太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