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昨晚出城时跟来的伙计们骑了马,有五十匹,今天再来的伙计全是步行押送盐、粮而来,没有骑马。“
兰子义道:
“马匹够了。
大哥说粮食,这些粮食是只给伙计们拉了还是给百姓们也拉来了?“
桃逐虎道:
“少爷您这么说就是信不过我了,这么多百姓被少爷招来,我要是不管他们吃喝,他们可如何会听少爷你的话。”
兰子义闻言笑了起来,他对桃逐虎说道:
“大哥到底是大哥,就是让我放心。既然有粮有盐那中午就开饭吧,那姓陈的既非豪强又非贵胄,无钱五粮,我倒想看看跟着他的人没饭吃可怎么撑下去!对了大哥,那些跟咱跟的紧的人,记得专门给他们加菜。”
桃逐虎点头道:
“少爷你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罢桃逐虎便点上人马,分头忙碌,兰子义则转脸对月山间笑眯眯的说道:
“月儿,我知道你有办法和余杭城里的台城卫联系上,你帮我传个信吧?”
月山间笑了笑,道:
“等你二哥把花名册弄来再找我,现在跟我说不是猴急么。”
兰子义笑道:
“月儿,王百户不也得需要时间准备嘛,你还是提前说一声的好。”
月山间闻言看着兰子义含笑不语,没再反驳,算是默认。桃逐兔见其他人都有安排,唯独自己没有活干,当下不乐意了,他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你是因为我刚才的话生气了?为什么不给我事情做?”
兰子义笑道:
“谁说没有三哥的事情?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而已。三哥你先带人去把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给叫下来,今天咱的人只吃饭,不围堵季家,让陈五的人去瞎咋呼。完事后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去清点马匹,挑选战士。”
桃逐兔见自己有活干,立刻高兴了起来,他立刻点上人手照兰子义的吩咐去做。
时近正午,正是吃饭的时候,聚集在季家府外的众多百姓们从昨晚被煽动起来,到中午这会是又累又饿,很多人到现在都粒米未进,连水都喝不上,早先众人还有刚被煽动起来的燥热之情支撑行动,可饿了一宿后大部分人都热情不再。
此时兰子义这边营地飘出了饭香,蒸饭的香味足以胜过所有的雄心壮志,尤其是在众人饥肠辘辘的时候,那诱人的香味已经和黑白无常勾魂的铁锁相差无几,原本还在陈五那边摇起呐喊的众多百姓们在兰子义这边开饭后便纷纷倒戈,而兰子义也是来者不拒,肯过来的都有饭吃,只不过过来的人全都被马场伙计打乱原有团体,分了行伍重新驻扎。
兰子义用得全是马场自己的存粮,就这样放开了给人做饭,马场之中自然有伙计心疼,一个掌事高级伙计便找机会向兰子义进言,他觉得维持这好几万人吃饭和供给军粮别无二致,马场存下的东西都是代公乃至于代公之父连续两代人苦心经营积累下来的,这样供给乱民吃太伤元气。只不过这样的意见被兰子义笑着婉拒了。
中午一餐已经吸引了不少陈五那边人手,等到晚餐一开,陈五那边跑来的人就更多,两顿饭的时间陈五手下人已经十去五六,兰子义只用了一天便把人都收拢到自己手中。陈五和他手下的百家会自然不肯放任这种事情发展,他们先是向兰子义借粮,兰子义不肯,他们又要兰子义将吃饱的人放回,兰子义又不肯,陈五要求与兰子义见面兰子义则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掉,这让陈五恼火不已,他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反制兰子义。
眼见红日西沉,今天即将结束,陈五他们只得悻悻的回去驻扎,而兰子义则与月山间和桃家兄弟结伴而行,巡视营内。
此时的营地已经颇具规模,在兰子义的命令下百姓们全被安排到了各自帐篷中,编入行伍,有马场伙计这些退伍老兵维持,还有许多百姓们主动愿意为兰子义卖命,营中很快便建立起了秩序,在太阳落山时,营中已经传下口令,执行宵禁,青壮们被抽调出来编组成队,按路线巡逻,一切都有条不紊。
兰子义看着眼下的营地,不禁叹道:
“这才像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