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人道:
“干脆咱毙了他得了,干嘛这么费事。”
鸟枪都已经能准确命中兰子义说明现在两边人离得已经非常近,对面说什么兰子义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月山间放在自己脚上,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对面,对面的鸟枪手们已经排好了队列,他们正在剪火绳,装弹药,接下来这些鸟枪手枪上肩,开始瞄准。
兰子义在剿匪期间多次与戚荣勋共同作战,鸟枪手怎么编练怎么作战他非常清楚,对面的一整套动作对于兰子义来讲并不陌生,他现在脑海里唯一不解的是对面这些人为何操作如此熟练?他们是季家的团练?可他们身上散发的气质与兰子义见过的那些团练们完全不同。
一时到自己还在考虑作战的问题后兰子笑了出来,很快他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月山间躺在兰子义脚上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抬头望着兰子义叹息道:
“卫侯,我头一次发现你居然这么高。”
鸟枪手们已经列队瞄准,他们的拇指开始发力,扳机已经扣动火绳下坠,只需引燃药室当中的火药兰子义便会和马千户一样被打成筛子。可天命不绝,老天爷并没打算让兰子义翻到阴沟里去,在鸟枪手们即将扳下扳机的时候,马蹄声忽从他们身后传来,这些枪手闻声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见到来着之后便把路给让开。兰子义正纳闷来的是谁,却见一骑人马慢步穿过鸟枪手,马上之人一点一点掀开自己的斗篷。
兰子义看着来者笑道:
“果然是知年兄,看来我并没有追错。”
那季知年褪下斗篷后坐在马上恶狠狠的看了兰子义好一遭,他磨牙的声音哪怕隔着百多步兰子义也能听清。季知年看够之后往地上啐了一口,接着他滚鞍下马,一把夺过旁人的鸟枪,然后他举枪瞄准,用力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响,鸟枪巨大的冲劲把枪口震到了天上,兰子义捂着肩膀应声倒地,月儿见兰子义中弹忙问道:
“卫侯?卫侯你怎样?”
兰子义抬起手搓了搓,然后又掀开伤口上的衣服揩了揩,伤口并不深,他回答月山间道:
“没事,只是皮外伤,那个姓季的不会打枪。”
围在季知年一旁的枪手们见状笑道:
“季少爷,您这是头一次吧,枪法不错嘛。”
季知年愤怒的把枪扔给旁边人,拎着马鞭走向兰子义,他边走边说:
“哪里不错?我瞄的是他兰子义的心口,不是肩头!”
在走过月山间旁边时季知年用马鞭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吩咐后面人道:
“这是兰子义随身的婢子,今后她就是你们的了,把她带到船上去你们好好乐呵!”
说罢季知年便卷起袖子举起马鞭,死命的抽打兰子义,同时拳打脚踢,他边打边骂道:
“兰子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至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追我不放?我究竟
与你有什么仇什么狠?”
季知年的鞭子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兰子义则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满地打滚,季知年书生根本不会打人,兰子义在军中没学会砍人好歹学过怎么挨打,这些拳脚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损伤。只是两人一个忙着打,一个忙着挨,都没有精力关心周围,他们并没有发现那边鸟枪手们听到兰子义的名字后纷纷交头接耳,有人还跑到了山坡上去似是过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