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奴婢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刑不上大夫的道理。卫侯本身就有爵位,代公又是封疆大吏,朝廷重臣,公公怎么能对卫侯用刑呢?现在无凭无据要抓卫侯,一旦屈打成招害了卫侯性命,这罪任谁也担当不起。就算卫侯正与钦差的事情有牵连,那也应该禀明皇上由皇上定夺,就算皇上降旨要杀,那也是金壶琼酿鸩杀之,何来用刑侮辱一说?奴婢愚钝,还请阿爹三思啊!”
鱼公公正愁没借口为兰子义开脱,这小公公便为他送来东风,那程精忠听了自然不满意,他指着小公公卡口骂道:
“贼奴才!你是被兰子义的钱迷了心窍,在这替他遮掩!什么叫无凭无据,铁木辛哥在我手里,何来无凭无据一说!”
鱼公公这时开口道:
“精忠,此儿在我身边伺候已有时日,他的为人我清楚。你说他收了卫侯的钱,那我倒想问你,平日你们去卫侯家里传话时哪个没受他恩惠?你骂此儿是奴才,他是奴才我也是皇上的奴才!你这是骂谁呢?”
程精忠被鱼公公骂的狗血淋头跪地不敢吱声,而鱼公公骂完之后则叹息道:
“行了,这台城卫衙门再怎么说也是宫中,你们这样大动干戈可是会伤皇上龙脉的!
精忠啊,我知道你抓贼心切,你对事情这么上心我很欣慰。但卫侯终究不是普通人,洗冤寺是断断不能去的。我把他押到我那里,有什么话我来问他。“
程精忠闻言抬头还想说话,却被鱼公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只能把话咽回肚中重新低下头去。接着鱼公公又道:
“桃家三位郎君乃是卫侯至亲,说是代公自己养的儿子一点也不为过,他们也不适合进洗冤寺去,我就连他们一块带走。至于那个铁木辛哥,你也不要下重手,按归根到底是草原上的部落子,你给弄死了军机处不来找我代公也要来找我。就先这样吧,散了散了。”
程精忠跪在地上听着鱼公公的话,拳头攥的和石头似的,他头底下的青砖路上还滴答滴答传来水滴声,兰子义侧脸去看,才发现此人已经咬破嘴唇,滴在路上的是他的鲜血。
可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鱼公公说得话他还是得听,看着自己辛苦抓到的兰子义和桃家兄弟被鱼公公押走,程精忠只能用地上的青砖宣泄愤怒。
鱼公公装模作样的把兰子义他们押回寝处后便赶紧为四人松绑,早有太医等在那里,迎入兰子义后几人立刻上前敷药。等兰子义与桃家兄弟擦洗干净,敷好伤口之后,鱼公公便将闲杂人等全部清出,他亲自去把门窗闭紧,确认无人鱼公公终于露出了疲态。他冲着兰子义吼道: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兰子义被打的脸这时候肿得老高,连喝水都难,他捧起茶碗又放下,闻言答道:
“公公,你把这几个留在京中发生这等事情便是自然,你问我我又能如何?”
鱼公公闻言摇头,他在原地踱步半天后开口道:
“铁木辛哥必须死!这个活口不能留!”
兰子义惊道:
“公公不可,铁木辛哥杀不得?”
鱼公公骂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顾忌你的兄弟情谊?他要是活着我们都得完蛋!”
兰子义道:
“公公,那铁木辛哥就算只是个寻常人你也不能杀,杀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