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当然听出了章鸣岳的弦外之音。从前天接了兰千阵开始,章鸣岳便一直有意无意的暗示那个逃跑的台城卫在他手里,而现在章鸣岳则已经是明示了。
兰子义看着剑拔弩张,两不想让的内外二相,自己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可这个时候他又插不上话。兰子义又看了看上座的太子,太子也是满脸为难,却又无可奈何,至于德王,进门的时候就被吓傻了,这阵还没回过神来。在兰子义一旁的铁木辛哥听着座上人的话,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漏了,所以他便暗暗的对兰子义吐舌头道:
“安达,我说错了你也不把我拦下。”
没想到铁木辛哥的轻言一语撞上饭局里凝结成墙气氛却发生了巨大的反应,对峙中的双方都因为突然的扰动而难以为继,两边都感觉到拉在手中的那根弦断掉了,但因为话头落在鱼公公这边,鱼公公只得开口应道:
“那章首辅是拿到了咱家什么弱点?”
章鸣岳笑道:
“怎敢怎敢,在下怎敢拿公公把柄,只是我有几个疑问弄不明白,想请公公解释一下。”
鱼公公冷哼一声道:
“问。”
章鸣岳笑道:
“公公刚才说抓铁公子的人是受宫外人指使,是这样吗?”
鱼公公被章鸣岳似笑非笑的故作高深笑的有些心虚,不过鱼公公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又不是被铁证拍脸,一点心虚吓不住他,所以鱼公公回敬章鸣岳道:
“我查问过参与此事的人了,证据显示诸位大人与此事关系暧昧。”
章鸣岳道;
“可我却听说那几个带头抓人的百户被公公您外放到剿匪军中做监军了,受人指使又都委以重任,公公用人真是不拘一格啊。”
鱼公公听到章鸣岳的话,放在桌下的手禁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只听鱼公公笑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因为诸位大人之故就把皇上手下人给杀了吧?让他们去军中,历练好了将功抵罪,历练差了以死谢罪,正常的事情,有什么不拘一格的?”
章鸣岳笑道:
“那公公您算的还真准,这几位百户一到军中就没了。”
鱼公公道:
“那是他们立功心切,中了妖贼的埋伏。”
在座的大人们都是聪明人,听了几句变听出这件事中有猫腻,更知道章鸣岳捏着了鱼公公的把柄,鱼公公再难威胁到自己,于是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已经停下的手再次开动,吃蟹的吃蟹,喝酒的喝酒,就等着两位领头人继续唇枪舌剑下去。
章鸣岳道;
“妖贼南逃之后躲进深山,数日之间不得一见,这几位百户一去就能遇上伏击,这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鱼公公问道:
“你想说什么?”
章鸣岳道: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我听说这几位百户都是当时跟着钦差巡视塞北的人,铁公子当时就在塞北,莫不是因为这事才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