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上同意后隆公公转向兰子义问道:
“卫候,你以为功过相抵如何呢?”
兰子义拱手道:
“臣谨遵圣意。”
隆公公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他说道:
“卫候你和代公都是朝廷的忠臣啊,皇上一点头,卫候就能放下自己的屈辱,代公可以星夜兼程从北疆一路南下赶来京城,忠臣啊忠臣,都是忠臣。这么忠心耿耿的臣子朝廷却一直将人疏远到塞外吃土,而我们位高权重,身处京城锦衣玉食的有些大人却对皇上心怀鬼胎,世道如此不公,可是会让忠臣寒心的。
隆公公这一转话锋摆明了是要拿人开刀,兰千阵听到隆公公提及自己北镇吃土,生怕他借机开口将自己留在京城,忧心重重之时眉头也自然而然的皱紧。不过兰子义并未像他父亲那般焦虑,因为隆公公的话并不是说给兰千阵听得。果然隆公公稍作停顿后便转而质问章鸣岳道:
“章首辅,中秋那天皇上召太子入宫你为何要阻止?”
现在勤政殿内五人,和章鸣岳站在一起的只有章鸣岳一人,以一己之力对抗内廷、武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但章鸣岳明显没有被吓到,他不仅没被吓到,还一脸笃定,好像这次召对和以往朝会没有什么不同。被隆公公问道后章鸣岳略微拱手道:
“仪卫不备,礼数不周,不可以迎太子。”
隆公公道:
“事起突然,再说坊间乱民流窜,怎么寻得齐仪仗乘舆?”
章鸣岳微笑道:
“既然公公也知坊间乱民流窜,那就更不应该在那时召太子入宫,万一太子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测可怎么办?”
章鸣岳吐字到“不测”二字时重点加强了语气,他抬头直视隆公公,眼里写的尽是你懂我懂。隆公公被章鸣岳看的多少有些心里发毛,他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那日太子不在东宫,上街干什么?”
章鸣岳道:
“我不知太子为何上街,我更不同意太子上街,我只知太子受奸人蛊惑,当日已经不听我的谏言。”
隆公公问道:
“奸人为谁?”
章鸣岳道:
“李澄海,还有旧都太守罗应民。”
兰子义听道章鸣岳把罗应民也牵扯到太子出巡的事情中,当即开口道:
“罗应民又不是神仙,他是怎么做到身在旧都传音入太子耳的?他怎么蛊惑太子?”
章鸣岳道:
“罗应民贪残无赖,京城赈济灾民之粮到了河阴境内居然会被官吏扣下,转手再高价卖给灾民,其他各道都粗已将灾民安置,唯独河阴灾民依旧在逃荒,民不聊生每天都有饿死人。那罗应民与李澄海勾结,往来书信都已被御史查到,两人里应外合,阴谋以河阴灾民祸乱京城,这难道还不算奸人?”
章鸣岳的话巧妙地避开了兰千阵与罗应民的关系,同时还表明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兰子义自知再纠缠下去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也就闭嘴。隆公公这时则问道:
“那章首辅是要如何处理这两人?”
章鸣岳道:
“将此二人交由刑部关押,审问清楚后论罪斩首弃市,抄没家产。”
兰子义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