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兔听了兰子义的话,撸起袖子就擦眼眶,也不管那袖子上沾了多少灰。待桃逐兔擦干泪水,他用力的向兰子义和桃逐虎点头,他道
“少爷!大哥!你们放心,此事我今后再也不问再也不提,今天下船的那群王八蛋一个都别想活!”
说罢桃逐兔便转身去追前面队伍,兰子义也和桃逐虎在后快步跟上。
桃逐兔得了兰子义掏心窝的话,感动之情无以复加,他陷入了狂热,在狂热的驱使下,桃逐兔步伐飞快,很快就甩开了兰子义。兰子义本是要追的,可桃逐虎却拉住了他去,借着殿后无人的机会,桃逐虎问兰子义道:
“少爷,你今晚劳师动众必要那船上人命是为何?你刚才在火场里差点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我是弄不明白那船上人能和和仡儿扯上什么关系?”
兰子义追赶桃逐兔不上,累的气喘吁吁,听得桃逐虎的话后他停下来拄着腿喘气,他边喘气边教训桃逐虎道:
“大哥呀,你好糊涂!那船干的要真是从宫里贩人的勾当,今晚他就露馅了!一旦有人逃走或是被杜京抓住,你以为姓隆的会怎么办?那些和贩人能扯上干系的线索都会被司礼监抹平,包括招婿楼!”
桃逐虎听到招婿楼三字时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他问兰子义道:
“所以月儿也会被杀人灭口?”
兰子义闻点头,而得到肯定的桃逐虎这下被惊得连语气都颤抖了起来,他问道:
“少爷,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就是隆公公怕把事情闹大,故意放过招婿楼一马?”
兰子义听得此言后忽的双目如刀斩在桃逐虎头上,他咬着字一板一眼的对桃逐虎说道:
“当然有,那就是别让事情露馅!”
听到这里桃逐虎算是明白了,他的面容一下子就狰狞起来,连黑夜都无法阻挡他浑身散发的杀意,这下他也如兰子义一般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以那船上的狗杂种一个都不能活!”
这下兄弟两人统一了想法,只剩下动手,桃逐虎现在比桃逐兔还冲动,他甚至下令让伙计沿河巡逻,但被兰子义止住。没人明白桃逐虎怎的就突然变了性情,只有兰子义知道桃逐虎心念妻儿。
众人在探路伙计的带领下沿河一路向南。雾中船队并未南下到指定的码头,刚才交火也集中于北段,越往南走火势越小,房屋也未受炮火波及,这边人家店铺今夜饱受惊吓,现在全都门窗禁闭,生怕惹事。
快到刚才伙计刺探地时,前锋伙计忽然发出信号,众人立刻停下藏进黑暗中。桃逐虎询问为何停步,前面人传回话来说,捕快官军正在沿街撤退。
得知此情,兰子义立刻携桃家兄弟摸上前去。来到前沿,兰子义借着巷尾阴影的掩护观察街上情况。
迷雾已经散去,街景已可看清,外面街道这时正乱作一团,来来往往全是人,有捕快,有官军,还有两县及京兆府的衙役,所有人都在从河道那边往下撤,他们中伤者互相搀扶,能走的抬着快死的,差、兵混杂,无复行伍。那些被抬出来扶出来的人就被乱放在街道两旁,好多人连伤口都没包扎,任由血流,一时间哀嚎不止,呓语丛生,兰子义就听到许多人在求老天爷免死。再兼街上火把乱颤,光线摇晃的人心不宁。这时忽听有人喊道:
“都把火拿好!别再像刚才一样乱丢火把引燃房屋!”
桃逐兔闻言低声嘲笑道:
“原来火是你们放的。”
只不过桃逐兔话刚脱口就被兰子义与桃逐虎给瞪了回去。
外边街上嘈杂,但还似人听到了巷中动静回头,只是无人想惹事生非揪出暗里的鬼物。刚才吼话那人接着吼道:
“郎中呢?郎中何在?”
有人答到:
“近处的大夫已经全部弄来了,远处的还没叫来。”
喊话人骂道:
“还不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