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冷笑道:
“匹夫?若无敢死之士先登陷阵,敌营如何攻破?贼首何得悬门?据我所知高大人在军每每身先士卒,戚荣勋滚营而进时是高延宗率部守栅,遏制妖贼反扑,戚荣勋最后与妖贼决战时又是高延宗亲帅中军步兵仰攻妖贼,吸引敌军注意,给了张偃武、李广忠侧后偷袭的机会。他高延宗本是辑虎营营将,但他入营之后便任由戚荣勋调任他为步兵统领,任劳任怨,毫无私心。
这等忠义之士首辅大人张嘴就称作匹夫,试问将首辅大人放在阵前可有高延宗百分之一的用处?我就不信戚荣勋报上的军报中没有给高延宗请功!”
陈之涣听得兰子义出言不逊,拍案便要开口呵斥,不过章鸣岳抬手将他拦下了,章鸣岳亲自开口对兰子义说道:
“术业有专攻,冲锋陷阵我当然比不了高将军。但我还是以为爵位不可滥赏,能封候者应当是统兵决胜的将才,而非区区武夫。”
兰子义道:
“军中全是武夫,不赏武勇谁人还肯给大正卖命?首辅大人口口声声说将才,可要是不以军功记爵位,我不知大人您还有什么方法选拔、培养将才。”
兰子义与章鸣岳互不相让,刚才他俩第一次对峙时就是司礼监的太监出面调停,这次司礼监太监又适时地发话了,那太监道:
“卫候,你与章首辅争执的这位高延宗可是那个由项城县令专做东辑虎营的高延宗?”
上次太监发话明显偏袒兰子义,而这次太监的话则有些出乎兰子义意料,为何这么一个太监会清楚高延宗的履历?兰子义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答道:
“正视,公公知道这人?”
那太监笑道:
“奴婢怎知得外间的武将?奴婢只是听人说有个叫高延宗的进士非常莽撞,比武人还不知礼,那人最好以下犯上。奴婢虽然没在御马监待过,可奴婢也知道,军中要想施展号令,最重要的就是下级服从上级,这高延宗要是喜好以下犯上那还怎么当兵?”
章鸣岳还以为这太监就是宫里派来给兰子义撑腰的,他也没想到这太监居然会拆兰子义的台,不过仔细想来太监会挡高延宗的路也并不出人意料,毕竟高延宗发火时在场的并非只有章鸣岳一人。章鸣岳笑对太监道:
“公公,你也觉得那高延宗不该封赏吧。”
兰子义哪能等太监点头,若今天太监点头同意章鸣岳的话,那高延宗又得落个无功而返。兰子义抢话对太监道:
“公公,那高延宗只是莽撞,并没有以下犯上的毛病,您想啊,要是高延宗喜欢犯上作乱,他今次在营中又怎么会乖乖听戚荣勋的安排?又怎会主动把自己的东辑虎营让给骑将统领?”
太监对高延宗在军中的表现毫无兴趣,他问兰子义道:
“可要是按卫候说的,高延宗是个懂事的人,那他的名声又为什么那么难听?”
兰子义闻言心中暗骂,兰子义想:“名声好听不好听不都由你和隆公公说了算?你们觉得他糟糕,我还想问为什么呢,现在反倒你来问我,我怎么可能回答的上。”但兰子义嘴上还是赔笑道:
“公公,圣人说的好,不因一言举人,不因一言废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那高延宗性子直,再加上他久在外省,不懂京城的门道,所以才会做出无礼的事情,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今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等蠢事。”
接着兰子义劝说太监道:
“公公,您虽没待过御马监,可我是军里出来的,军中最讲究一个赏罚分明,有功不赏有过不罚最是影响士气,那高延宗上次与剿贼之后被贬官已经伤了军心,今次他身先士卒,要是回来还是没赏那可就出大乱子了。”
太监笑道:
“我可没看出来大乱子在哪。”
兰子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