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没责罚一下你二哥?他可是弄丢了几十万两银子。”
兰子义道:
“首先,我二哥并没有弄丢银子,他是被官府剪径了,这种事情乃是天灾,埋怨不得办事人;其次,那不是几十万两银子,被扣下的有小两百万两。”
月山间听得有两百万两白银被扣,精神为之一怔,她垂暮思索道:
“两百万?要是这么多银子曹进宝那里可怎么办?”
兰子义道:
“曹进宝那里我自会去解释,我得好好和他谈谈,仔细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运银子进来。好消息是章鸣岳把今次给凯旋将士发赏的差事交给龙盛号了,这能替曹进宝省下好一笔开销。”
月山间冷笑道
“亏得你还号称智士,那章鸣岳把这份贴金的美差贴到龙盛号脸上,你却只看到省下的银子,也不知你的智谋都用到哪去了。”
兰子义靠着椅子享受着温水泡脚,他懒散的答道:
“名者实之宾,我又怎会为了那点面子去陪曹进宝的本?几万人的队伍,庆功宴,新衣服外加实打实的军饷赏钱,那可不是小数目,龙盛号统共才六百万的本钱,这面子他赚一次就得把本赔上小半,我倒想看看他接下来怎么玩。”
月山间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道:
“卫候你说的虽有道理,可我总觉得章鸣岳不会这么傻,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再被他给坑了。”
兰子义道:
“坑与不坑只能在交手之后才能看出来,等等吧,我是想不出章鸣岳有什么法子在这件事上坑我。”
月山间又问道:
“我还有件事不明白,就是那个高延宗,他明明已经把宫中府中所有掌权的人都得罪了一遍,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兰子义叹了口气,他拿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然后他说道:
“我在高大人身上看到了我以前的样子,那是我曾经理想中的样子,我帮他就是在帮曾经的我自己。”
月山间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她哈哈大笑道:
“卫候啊,你是眼拙看不出高延宗的年纪还是脑拙记不起自己的年纪?那高延宗比你大那么多,你却说他身上有你以前的样子?老气横秋也不是这种语气呀。”
兰子义苦笑两声算是自嘲,他说道:
“就因为高大人年长于我,所以他的真性情才更让我羡慕,羡慕的都有些嫉妒。高大人能保赤子之心无愧天地,而我却整天干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我真是惭愧啊!我才几岁啊?为什么我要活成这种令我自己恶心的样子?”
话至情真处,兰子义忍不住红了眼眶,只是一旁月山间却没那心情去理解他的矫情,只听月山间道: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麻烦,稍微读几本破书就学会了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办事的门路没学会几手,哭的门道倒是会不少。你说那高延宗活的性情,我却只看到他蠢的要命,他无愧于天地了可他上哪升官发财去?行了,别哭了,我陪你泡个澡吧,也好洗洗你身上的晦气。”
说着月山间便强拉着兰子义往后面去,当夜也便再无他事。次日兰子义早起,别过月山间后他自往前厅找桃家三兄弟,四人商议一番,觉得也无正事可做,便开始讨论上哪里去玩耍,桃逐兔提议不如去仇家父子家中看看。兰子义只听说他父子二人有家,却从来不知他们家中还有何人,桃逐兔一提主意,兰子义便拍手叫好,四人便收拾衣装,置办礼物,准备登门拜访。几人都准备好东西已经要出发,东西都已堆在门口,这时忽悠人来扣门问道:
“敢问卫候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