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听得李广忠是因为赏爵的事情来给自己拜码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刚才的怒火也被他抛到脑后,兰子义只是将李广忠扶起,同时说道:
“李将军,你本就是有功之人,这份爵位怎么都是你的,我只不过是在军机处里替你发声,没你想的那么重要。你看你急的,发髻都湿透了,身上肩上全是雪。”
说着兰子义就替李广忠拍打积雪。李广忠虽然起身,可他的心却还在刚才感激涕零的状态中,他握住兰子义的手说道:
“卫候,我大正的爵位有几个赏给过我这种穷出身的?天下禁军数百万,营将上千员,我李广忠何德何能,若没有卫候保举我哪里有机会一步登天?”
兰子义笑道:
“我可不敢说是将李将军抬上了天,要真是将李将军抬上天,我就该为李将军争取侯爵,怎么会只让将军落个轻车都尉?”
李广忠道:
“卫候可就别消遣我了,我是什么出生我明白,能混个都尉就已经祖坟冒青烟了,我可是做梦都不敢想侯爵的事情。”
兰子义笑着招呼李广忠坐下,他同时埋怨李广忠道:
“我刚刚谴人去前面迎接你们,专门嘱咐了让你们进村时慢行,结果你还是纵马狂奔,村中有许多孩童玩耍,你骑这么快碰到人了可怎么办?”
李广忠道:
“我来见卫候心切,便着急驰马过来,听说村里有行人众多我专门跳了路绕行进来,路上没撞见几个人。不过违背了卫候意思我还是该罚,待会自罚三杯,算作教训。”
兰子义笑着引荐李广忠去见李敏纯,李广忠得知来的是新罗世子,恭恭敬敬的弯腰给人家作揖,两边叙礼过后李广忠说道:
“我绕路时耽误了许多功夫,估计这时张侯爷和高侯爷也该来了。”
李敏纯一直坐在床边,听到李广忠这话他便向窗外远方眺望而去,果如李广忠所说,蜿蜒而来的大路尽头,一行数十人的队伍正缓缓而来。
江东刮风并不向塞北那般暴烈,微风轻抚之下满天飞雪只是缓缓降下,落人肩头。大学茫茫,千里山河均已裹上素装,那一行队伍铁甲铜兜,走在雪地里逶迤而来及其亮眼,其铜兜所射之金光威武雄壮,其铁甲所列之玄阵浑厚肃穆,来者队伍虽不大,却着实体现着得胜之师的骄傲和容光。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自然是张偃武和高延宗二人。张偃武今日已经拖下戎装,改穿一身貂皮大氅骑在马上,他头上的发髻今日梳得一准高,只看他头上兜帽被顶起来的高度就能知晓。高延宗今日倒是没脱军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质朴,他本就体胖,身上的布面棉甲又将他
裹得鼓鼓囊囊,远远看去更像一个球,只不过就他那豁达的性格估计也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李敏纯看着远来的队伍赞许的点点头,然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便用手搭在额前又仔细的观察后面的情况,待放下手李敏纯便问李广忠道:
“李将军,那随行队伍后面跟着那么多骡马做什么?”
李广忠闻言偷偷瞥了兰子义一眼,他答道: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那是我们三个打赢了贼寇分得的战利品,今天入京我们便都随行带来了。”
李敏纯惊讶的问道
“竟然有这么多战利品。”
李广忠道:
“是啊,我们攻入妖贼营地的时候我们也傻眼了,没想到他们攻城略地竟然抢夺了这么多财物。”
李敏纯道:
“这些可都是妖贼抢的百姓们的民脂民膏啊,将军抢来难道不觉的心中有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