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道:
“公公,子义怎敢忘记此事,子义只是知道那雷有德已经没有能力再攻京城,而朝廷短时间又拿不出军饷剿匪,这时招安再好不过,故而才想劝公公放下一时之愤,修千秋永固之社稷。”
隆公公道:
“我可没看出来招安和千秋社稷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妖贼与我大正势不两立。”
兰子义道:
“与大正势不两立的妖贼是伪首贼天王在时候的妖贼,现在的妖贼只不过是个口不应心的
空壳,他们只想着争权夺利,根本没心思和朝廷势不两立。”
隆公公道:
“那雷有德尊什么狗屁天王的妹妹当圣姑,明明继承了妖贼衣钵你却还要替他辩解。”
兰子义道:
“公公,妖贼天王就是雷有德杀的,他尊圣姑只不过是障眼法,欲盖弥彰罢了。当日他在京城惨败之后就已经再难统摄全部妖贼,尊个圣姑出来只不过是找借口拉拢人心,再寻寻以前的影子罢了。雷有德真要是有本事继承妖贼衣钵,怎么在渡江之后就不见他呼风唤雨了?”
隆公公听到这听出了些意思,他问兰子义道
“什么叫做呼风唤雨?”
兰子义道
“公公也知,妖贼起事之后席卷南北,无数州府百姓被妖贼蛊惑加入乱军,可妖贼渡江之后就再难见有百姓互相扇诱投贼了。”
隆公公道:
“那是因为江东庄园林立,士绅豪强宗族庞大,团练众多,妖贼无处下手。”
兰子义道:
“公公说的当然是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原因也是我说雷有德再难动弹的根据之一。而我要说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妖贼所说的妖法现在已经没人信了,无论他把谁抬出来当牌位供着,他都没有资格再以妖法号召手下。没人再信妖法,那妖贼就和其他山贼再无区别,没有良民愿意做贼,他们自甘落草就只能用功名利禄笼络人心,而真正内给予人功名利禄的只有朝廷,雷有德只有接受朝廷招安才能继续活下去,否则他的人迟早得跑干净。”
隆公公被兰子义说的有些心动,他问道:
“可我还是担心,他雷有德毕竟打过京城。”
兰子义道:
“李克用还攻克过京城呢,那也不意味着他就真有本事造反。自从雷有德杀掉自家天王之后,他就必须给手下人封官许愿来让他们继续卖命,他就只能爬向权力的更高处。台城是天下权力最高的地方,皇上就是天下权力最大的人,雷有德幻想自己有那天命可以篡权,可他最终高看了自己。现在他已经被打回原型,他是个很实际的人,他看得清自己的情况,他知道何时该做什么,他现在只求招安。”
隆公公明显被兰子义说动了,他说道:
“果然是英雄惜英雄,卫候还是把雷有德的心思猜的挺透彻的。可按照卫候刚才的说法,我们只需再困他一段时间雷有德就会不攻自破,我们又为什么要费那心去招安他呢。”
兰子义道:
“因为我们自己也耗不起,或者说为了让雷有德自生自灭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整个江东,那是朝廷接受不了的。”
隆公公听到这开始点头,他虽还在问兰子义,但他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兰子义的找按计划,只听他问道:
“卫候,我们可无法保证招安妖贼之后他们就不劫掠了,出军饷固然是一大笔开支,可供给妖贼生活的开支也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