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修行者走过来行礼道谢,有的诚恳,有的敷衍,有的眼神闪烁,逗留不走,却是别有心思。
“安静!都坐好了!”
方见沉声斥道,“再啰嗦,老衲一个个都丢出去!”
感觉到威压,修仙者们都是一滞,很快安静下来,在光罩里坐成了一圈。
“小丫头,你还真是……”方见看着荆天珊,皱着的眉头渐渐展开,“老衲很久没见过你这样宅心仁厚的人了,不如入雷音寺,做个方外居士如何?”
荆天珊愣了下,连忙拒绝,“大师,此事不可。”
“怎么不可?老衲很诚心的。”
方见晃了晃脑袋,笑得跟个弥勒似的,只可惜那部大胡子大煞风景,实在看不出有多少和善。
荆天珊低垂着头,左右摇动,“这个……”
周舒走了过来,叹道,“大师啊,你别强人所难啊,而且我可没听说过雷音寺能招女修。”
方见顿了下,神色郑重道,“那是你没去过,佛国可不都是和尚,有些居士也是非常强的,无论修为还是道义,老衲都不及他们,老衲看荆道友的性子,和老衲熟识的一位女居士极是相似,如果荆道友能拜在她门下,相信前途非凡,来日成佛也不是不可能,总胜于在诸天飘摇,还要被仙界……”
“够了,大师。”
荆天珊忽然打断了方见的话,“晚辈知道大师是好意,但此事不用再提。”
方见迟疑几息,缓缓道,“普渡他人之人,却不知自渡,可叹可惜。”
声音虽轻,却如洪钟般振聋发聩,周围的修行者都是一震,忍不住站起来,而荆天珊淡漠的注视着远处,只是不理。
“看来老衲说错了,呵呵。”
方见不觉摇头,淡淡道,“荆道友,你不必放在心上,老衲只是提醒一声而已。”
荆天珊转过身,施了一礼,“晚辈明白,但大师不必再说,晚辈始终觉得,先渡人而后自渡,未尝不可。”
方见合十一礼,也不再多说。
徐然看得有些迷糊,不知他们在打什么机锋,采盈更是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道,“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周舒淡淡一笑,“没什么好问的,你知不知道都没关系。”
自渡与渡人的先后顺序之别,其实就是这世界里慈航和禅门的区别,禅门讲究自渡渡人,先自渡再渡人,自身修行好了再去兼顾其他人,而慈航则是先渡人再自渡,先后顺序不同,两种大道就有了很大的差别,虽说殊途同归,不管怎样都能达到最高境界,但中间修行的过程,慈航会艰难许多。
适才方见劝荆天珊去雷音寺,就是劝她放弃慈航宗入禅门,还特意举了一个例子,一位方见熟识的女居士。
毫无疑问,那位居士肯定是一位曾经的慈航宗弟子,脱离了慈航宗,然后加入佛国,对荆天珊来说,这不可接受,所以她才会生气打断。
“本宫也就随便问问,听起来就很麻烦。”
采盈哼了一声,转向方见道,“大师,你说要仔细看剑的,怎么尽在说别的事情啊,你到底看了没有啊?”
方见看着她,缓声道,“老衲一直都看着的,不要着急,已经快要结束了。”
周舒微微一滞,外面的黑雾太过浓郁,混淆了感知,连他都看不清楚,方见却能看得到,显然,方见开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