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霆回庄后的第三天,这一日,从银刀山庄内驶出一辆华丽的马车。
马是两匹带有天马血统的高头大马,车身上镶嵌着的宝石足以买下小半个蕲州,就连车辕上坐着的车夫也拥有不俗的实力。
这辆马车原本是孔家所有,是孔家的一件重宝。孔家被灭后,出于补偿,这辆马车就给了死去祖父的孟海。
马车辚辚向北而去,从银刀山庄附近的丛林里钻出了两个伏牛寨的弟子。
二人对视一眼,“车上坐的人是孟霆吗?”
“不清楚,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孟家的重要人物。这样吧,我回去禀告公子,你留下来继续盯着。”
这时,从二人身旁的官道上走过去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庄稼汉子,裤管挽到小腿,破旧的草鞋的前端露出了脚趾。
其中一人看着两个庄稼汉子笑道:“你说,这两人中会有孟霆吗?”
另一人哂笑道:“绝不可能,一个出身高贵的公子哥会打扮成泥腿子吗?你去打扮还差不多!”
两个庄稼汉子耳力非凡,竟然将距离颇远的对话听了个全,不由的相视一笑。
二人顺着官道向北而去,来到了嘉义江码头,付了六文钱,二人坐上了前往对面嘉陵的渡船。
渡船里拥挤非常,男女老幼挤坐在一处,其中有身着绫罗的商人,有背着包袱的货郎,有抱着孩子的妇女。
大家都嫌弃二个庄稼汉身上脏,纷纷避让开去,只有一个卖炭的老者与他们二人坐在一处。
老者笑着说道:“他们都嫌弃咱们,却不知衣食住行样样都离不开庄稼。”
其中一个白面庄稼汉接口道:“老人家说的有理,其实最肮脏的东西不在外表。”
他只说了半句,老人家就笑了,问道:“两位小哥到哪去?”
白面汉子客气道:“老丈有礼了,我们兄弟二人去嘉陵的走亲戚。”
一旁一个脸上长了一颗黑痣的商人讥笑道:“从没见走亲戚空着手去的,怕不是上门借钱吧?”
白面汉子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空着手走的才是真亲戚哩,要是非得带着礼物上门,那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这时,风大浪急,船只颠簸了一下,有一块炭从老者的簸箕中抖落了出来,刚巧碰到了商人的下摆,上好的绸缎上顿时染上了一片黑污。
商人顿时急了眼,顾不上脏,一把拽住老者的胳膊,怒道:“老杀才,我这衣服算是被你毁了,你今天要是不赔我,就别想下这个船。”
老者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道:“可我,没钱啊,这可怎么办?”
商人挺起胸膛,傲然道:“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在嘉义江码头为孟家办事,识相的赶紧赔钱!”
老者顿时吓的面色惨白,额头上滚落下了冷汗,如今在蕲州孟家可谓是如日中天,谁要是和孟家作对,那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商人见老者讷讷的不说话,怒极之下,扬起右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如铁钳般牢牢的握住了商人的手腕,使得他这一巴掌怎么都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