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啦哈,紫月看着点。”
“看着呢,你麻烦不麻烦?”
“好好,这次真开始了。”嗖,万乘风瞬间消失。
“丘无涯!我弄死你。”木渊双腿**裹着油腻腻的道袍,追杀浑身湿漉漉的万乘风。
神奇的一颗子弹,击中车辕后子弹翻滚,又打断拴马的两根缰绳。咔啦,嘣嘣,一根车辕承受不住断裂,绷直的缰绳断开时抽断一匹马的马腿。马车的速度瞬间慢下来,幸好车夫服侍了万志德一辈子,老把式,一刀割断缰绳,这才避免了车毁人亡,当然免不了东倒西歪。
“你拓麻怎么搞得?”万学勇跳下车劈头就是一耳光,打的车夫嘴角溢血。
“你个混蛋!格日楞,没事吧?对不住你啊···老伙计!。我生了个混蛋小子。”万志德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主人,没事,自您在叼羊大会上救下我,我就不会背叛您。这点小事无所谓。”格日楞自然不计较,但绝口不提万学勇。
万学勇自然不能和老爹计较,愤愤的骂了一声,转身去看梅若雪。
万乘风收枪,放开缰绳,飒露紫一声长嘶,四蹄奋起,速度飞快。
金碧君听到枪响,知道有变,率领数十骑前出万家坳。万学敏万乘玄一行人听到枪声,也快马加鞭。
丘无涯胯下飒路紫不愧是宝马良驹,名列马经的异种。几个呼吸之间,两里地已经在身后。天边的地平线影影绰绰出现十几个黑点,应是劫持二爷爷的主使。万志德好容易调匀了气息,心跳也平静不少,他颤巍巍站起身,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侄孙,面露微笑。梅若雪不再那副清纯秀丽的模样,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秀发沾满草芥。
“爹,咱们还是走吧。乘风不敢硬拉着咱们回万家坳的。”万学勇心里直打鼓,这个侄儿从小就让人看不透。聪明自然是一等一,胆子也出奇的大,心硬有主意,万学勇也吃过他不少亏。见丘无涯策马而来,从心里就有点怕。
“瞧你那点子出息!呆一边去。”万志德看万学勇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恨恨骂一句,不再理他。
丘无涯如风般掠过万志德,也不下马打招呼。枪又摘下横放马鞍,随时准备接火。
“快,他就一个,彪子,看你这炮头的了。”金碧君身边的青年大声喊道。
彪子左手拉着缰绳,右手一甩春田金钩,啪,射出一颗子弹。丘无涯肩头一阵火辣辣,随即又觉得风吹的冷飕飕的。那枪擦着肩膀过去的,打飞了夹袍一块布片。
好枪法,呵呵,看老子的枪法吧。丘无涯手里的枪也随即响了,彪子一头栽下马来,眼见脖子折断活不了了。丘无涯索性放开缰绳,双手据枪,一拉枪栓,退壳,上膛,一气呵成。啪,又一个金碧君的随从倒地。
“司令,钻咋子吧?”话没说完,此人的马毫无征兆的卧倒,差点把金碧君也带倒。吓得金碧君直拉缰绳。
万学敏万乘玄一行人也赶到了,枪声此起彼伏,金碧君的人接二连三的栽倒。金碧君恨恨的看了只有二里地的马车,圈马转向,大声喊:“走!”
万家人回到马车旁,万学敏飘身下马,给万志德打个千:“二叔,你受惊了。咱们回吧?”
万学勇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脸色煞白。倒是梅若雪镇静自若,左手还捋捋头发。
“等一下,学敏。”万志德沉默片刻,转身走向万学勇。
“小勇,爹没教好你,是爹的错。你还是走吧。走的远远地,黑水郡,琼州,哪都行。爹没法再管你了,你,你以后自己多长点脑子,好好保重。”满是沟壑的老脸上两行泪水滑落,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身不再看万学勇和梅若雪,佝偻的身子微微颤抖。
“爹!”万学勇下意识的轻声呢喃,从没见过父亲落泪,那是一个威严不苟言笑的父亲,一个万民敬仰的投河侍郎,一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男人。一直以来,他就是一座大山,给了自己依靠,给了自己目标,却压制自己半辈子。自己的吃喝嫖赌,何尝不是一种反抗?有一个这样的爹,是自己的悲哀,也是自己的荣耀。爹老了,万学勇头一次发现,那个强壮的男人竟也有如此衰弱的时候。原来,总是喝骂自己的父亲也有舔犊之情,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爹!”万学勇嘶吼,泪流满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成年以来第一次跪在父亲面前真心实意,咚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额头已然青紫高高肿起。
万志德的泪水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颤抖的肩头很想转过去,可又怕舍不得小勇离开。轻轻抹一把泪水,沙哑着说道:“去吧,好好过日子,长空两行南去雁,此时一别两地秋。混不好不要回来!”万志德最后一句声嘶力竭,声震四野。
“爹!你老人家也保重。儿子,儿子走了,混不好绝不回来。”万学勇站起身,也不管鼻涕眼泪,斩金截铁给自己年迈的父亲一个男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