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you)里,后世因文王演卦而闻名于世之地,此时还是殷商看守犯人的监狱。
此界或许是因为仙神显世,是以生产力较真实历史更为先进,但也没有富裕到能够供养一大堆戴罪之人。所以这羑里,名义上是监狱,但其中的人也需要耕作劳,更像是一座不能外出的小城。
姬昌盘坐在小院之中,折下身旁的枯草,在地上排列出了八卦的图样,双眼死死盯着沉思许久,最后又长叹一声,随手打乱枯草。
“西伯侯!”一个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的男子,见姬昌抬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轻声道,一副生怕打扰他的模样。
姬昌回过神来,轻轻一笑,点头道:
“是穆啊,可有事?”
男子虽然身形消瘦,但左脸颊上寸把长的刀痕,狰狞异常,一看便是不好相与之人。
但此时这男子,在姬昌面前,确实神情异常恭敬,道:
“西伯侯,在您的指导之下,城中已经打出了水井。只是这虽是好事,但羑里之中,有人自持勇武,想要独占水井。羑里之中许多老人身体衰弱,只怕是抢不过他们的。”
姬昌闻言,看向穆,却是露出了笑意,道:
“穆,你能够想到年老者,这很好,我知道你这是真心向善了。”
穆面色惭愧,低下头道:
“我年轻时因气盛犯下了许多的过错,如今所以想要改正。只是我虽然也有些武力,但那么多的人,我只怕压服不住。”
姬昌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眼前却又不小心瞥到地上刚刚被他大乱的卦象,不由得一愣。
片刻之后,姬昌嘴角一弯,笑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帮我取一点水,我有客人即将到来。我有位朋友会一起跟着过来,到时候他会帮助你的。”
穆闻言一愣,忍不住叹息道:
“能够被您尊为客人,一定也是一位贤者。唉,朝歌的大王不断将圣人贤者送进羑里,那朝堂之上还能剩下什么人呢?”
姬昌闻言,不由得哈哈笑道:
“这位可是位大德大圣的神人,别说羑里了,世间几乎是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困住他了。”
话音刚落,一道虹光直直落下。
“西伯侯,谬赞了。”
姚易带着太颠,于姬昌面前显出身形。
姬昌哈哈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施施然一礼。
“度厄真君大驾,有失远迎,是我失礼了。”
姚易撇了一眼地上略显糟乱的地面,微微一笑,道:
“西伯侯客气了,我早该前来拜见您这人间圣人,只因事务繁多,这才耽搁了,还请侯爷勿怪。”
姬昌闻言,笑着地看了姚易一眼,说道:
“真君为世人祛除疾病,化解灾厄,确实不清闲,我又怎该埋怨?”
一旁的穆面露惊骇,讶然道:
“度厄真君?”
随即,穆满脸失落道:
“神仙,西伯侯您认识神仙!那,您是不是要离开了?”
西伯侯摇了摇头,道:
“我可不能走。”
“为什么啊,这里的所有人每一个不想离开的。”穆不解道。
被姚易一起带过来的太颠猛地上前一拜,恭敬道:
“侯爷只要想要离开,臣愿……”
话音未落,姬昌猛地一抬手打断,转头对着穆温声道:
“客人前来,还请你为我去取两碗水来。”
穆不蠢不笨,知道自己此时不该留在这里,立即点头行礼,转身便走。
见穆离开,姬昌当即脸色一沉,低声呵斥道:
“太颠,你是我西岐大夫。此时的你,本应该留在西岐辅佐我儿伯邑考稳定局势,为何孤身来此?”
太颠弯腰一拜,沉着回道:
“臣不光是西岐的大夫,亦是您的旧友。西岐有散宜生、闳夭等诸多贤臣稳定局势,根本不需要过多担心。但是您身边并无一人,却要面对朝歌诸多心怀叵测之人,我应当来到您的身前,持剑护卫您。”
姬昌皱眉,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我精通易,虽然不能说是参悟了世间一切,但已然能够测算吉凶。我既然敢孤身而来,那肯定是知道此行有惊无险。但你今日前来,给我横添变数,这难道是为我好吗?”
太颠闻言,面露惭愧之色,低头道:
“是臣欠考虑了。”
姬昌见太颠低头认错,语气放缓,接着道:
“我知道你是一片真心,我心中亦是感动。既然你已经过来了,便请你帮我去好好教导一下这里的百姓吧。他们都是因为没有被好好教导而走上歧路,若是你能够教导他们,也算是没有白来一遭。”
太颠本以为姬昌是要赶自己回去的,心中本来都在想着说辞想要留下,却不想姬昌话音一转,竟然将他留下。
太颠面上一喜,连忙躬身行礼道:
“谨遵侯爷之命。”
姬昌扶起太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自去找穆,他会告诉你原由的,希望你悉心教导,使得此地诸人能够知礼节,守法度。”
“必不负侯爷嘱托。”太颠兴致勃勃地转身去找穆。
一直在旁看着热闹的姚易嘴角一撇,不由得心生感慨。
要是这姬昌放到后世,定然是个能够将手下员工忽悠得996,还心甘情愿的顶级资企业家。
许是注意到姚易的神情,姬昌看向姚易,微微颔首道:
“真君不在人间传播医术,怎么有空来寻我了?”
姚易轻笑一声,道:
“不若西伯侯测算一次如何?”
姬昌闻言,打量姚易一眼之后,不住地摇头,道:
“那可不行,真君乃是神人,我不过一介凡人,可算不到。”
姚易眉宇一动,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