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想不明白,跟着官兵走进了衙门,来到了审案的公堂上。
县姥爷威严地坐在高堂上,俯视着下面的众人,抬起手,拍了一下惊堂木。
看到这里,围观的人也都停下了讨论,四周顿时肃静下来。
与她同时来到这公堂上的,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这男人便是那位刘姓地主。见他跪下,罗一苇虽然不习惯,但也没有磨蹭,老实地跪了下来。
县姥爷看着跪下的众人,心里满意得很。他正了正神色,声音洪亮道:“地主刘德,你为何要将村妇罗一苇告上衙门?”
那男人压下心中的愤怒,站起来,朝县姥爷行了个礼,道:“这村妇谎称是治病的大夫,被我夫人青睐,开了一味药。我夫人吃完,当晚就命丧黄泉,还请大人明察,还我夫人一个公道!”
县姥爷看着他,摸着长长的胡子,面露同情。
这种庸医治死人的故事,实在屡见不鲜。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决断。
不过,表面上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县姥爷看向笔直地跪在地上的罗一苇,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罪妇罗一苇,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罗一苇学着地主的样子,也站了起来。
县姥爷大吃一惊,双目圆睁,用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斥道:“大胆罪妇!竟敢站起来,还不快跪下!”
被告必须一直跪着的规定,她是不知道的。
在现代的法庭,在有确凿证据和最终的宣判前,被告都是看作无罪,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尽管要入乡随俗,罗一苇却是不肯在跪下了。
相反,她挺直了腰板,面色沉着。
“县官大人,地主的夫人不是我害死的。”
见她不仅不跪,还出声反驳,县姥爷顿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大胆罪妇!你竟然……”
“我把昨天开的药带过来了,是不是有毒,一试便知。”罗一苇拿出一粒药片,举起来,给众人看清楚。
那丫鬟走出来,凑近一些,瞧了瞧,朝自家老爷点头道:“这确实是昨天她给夫人开的药。”
县姥爷见她拿着药,不知她要作何举动。
“既然有了证物,那你打算如何检验哪?”
一旁的地主看着她,愤愤道:“这药虽然可以在动物身上试验,可到底和人不同。即使在猫狗身上无毒,也不能确保,用在人的身上,就能安然无恙。”
罗一苇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确实如此。”
“那你要如何检验?我们这里,可没有要斩首的犯人。”
县姥爷以为她想在犯人身上检验,便出声提醒道。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为了确保检验的准确性,这药必须得用在人身上。可是,哪有人会愿意站出来,吞下可能是毒药的东西呢?
在众人的目光下,罗一苇勾唇一笑,将那药片放进自己嘴里,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