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真听了他们一番闲谈,思绪都飞走了,正打算离开,此时却愣住了。
刚才叶飞天让侍者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品酒?
叶飞天倒完了红酒,端起那个约瑟芬皇后用过的水晶杯,递向白天真,双眼中闪烁着沉静的光芒。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一听就是好男人的味道,低声说着两个字:“请用。”
白天真:“……”
他的心中一片草泥马路过。
他握拳镇定,看这情况,叶飞天应该还不知道他不能喝酒,这时候要是拒绝,反而显得非常奇怪。
“怎么了?不喜欢叶影帝给你斟的酒?”程淮看好戏般,在旁围观,“我可是说服了很久,才让叶影帝同意让我们使用他的珍藏,天真,这么不听话的性格,是柳甄教你的?”
叶飞天的手顿在空中,杯中的酒如同夕阳和血。
白天真定了定神,微笑说出场面话:“没有的是,我只是很惊讶叶影帝竟然会拿出自己的杯子,既然是珍藏的话,应该收在家中自己观赏最好吧?”
他的声音轻快从容,叶飞天双目一暗,望着他的眼神微微改变,和果汁就快要酿成酒一样,平静无华中藏着酒精释放的危险。
那杯宝石般的酒温驯地等着他去接,白天真没有动,叶飞天也抿着唇,不说话。只有看戏不嫌事大的程淮端起自己的那杯,整暇以待地看着他们,随时围观大戏。
“不过,既然是叶影帝的珍藏,我当然十分荣幸。”白天真眼珠一转,微笑着上前,纤纤五指接过了酒。
叶飞天深深望了他一眼,那眼中竟然也流露出他看到真爱水晶杯时才有的依恋,白天真一愣,怎么滴,难道他长得像个杯子?
这眼神转瞬即逝,白天真只当自己看错了,笑着道谢:“有劳费心了。”
说话间,他的手指一松,正好叶飞天也松了手,装满葡萄酒的水晶杯就这么从两人手中滑落,直愣愣掉到地上。
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
“……”
空气一瞬间凝滞。
程淮露出没想到的表情,哑然失笑。而叶飞天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摔得惨不忍睹的水晶杯,鲜红的酒就像是杯中流出的血,淌了满地。
白天真故作诧异,惊了一下又扬起笑,对叶飞天说:“不好意思,没拿稳,你刚才说这杯子是哪里买的来着?我再去买一对赔给你?”
没人回答。
旁边听了全程的助理弱弱道:“那是瑞士拍卖会上买的。”
白天真:“哦,那运费可要不少。”
助理擦着汗:“那是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皇后用过的酒杯,是两百多年前的古董。”
白天真:“……很贵吗?”
助理顿时都心梗了,古董皇后杯,这哪能用贵来形容,应该说是无价之宝。
后知后觉闯了大祸的白天真:“……”
他十分无辜地看向叶飞天,双眼和迷路的小鹿一般。
叶飞天盯着一地碎片,总算回过神,缓缓抬起了头。
白天真马上道歉:“对不起,这杯子……”
他心虚地看了一下破碎的杯子,目光闪躲,双唇和花蕾般微微鼓在一起,虽然在道歉,神色却和埋怨一样,责怪杯子的主人随意将心爱之物拿出来,才会遭到这种灾难。
“虽然买不到一样的,但我会尽量补偿。”白天真说。
“不用了。”
叶飞天开口,神态倒是和没拍戏时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看向白天真时,双眼中才透露出一点玄机,还是方才那种看到杯子时的醉心,似乎他心爱的杯子并没有摔碎在他脚下,而是站在他面前。
“杯子不如人重要。”
叶飞天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而这么一闹,看戏的程淮也没了兴致,他兴意阑珊地放下了酒杯,叫人过来收拾狼藉。
叶飞天摇头拒绝了,他拿出一方丝绸手帕,蹲下去,一片片地捡起杯子的碎片,放入丝绸手帕中包裹起来。
他虽然说着没事,也没对白天真兴师问罪,但神色就和失恋了一般落寞。
白天真站在一边,想上前帮忙,但想到书中的剧情里,叶飞天也可能黑化,他又后退了一步,往宴会厅的另一边走去。
“真是可怜,他连上台剪彩的名额都给你了,你却这么对他。”
程淮这个阴魂不散的变态又跟到了他身后,白天真情绪本就不快,此时更加烦躁。
“你又想怎么样?”白天真话里带刺。
“别担心,我是来道歉的。”程淮微笑着,走近了一步,“同时做个交易,现在我手上拥有的权力超过柳甄,也超过叶飞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跟了我,什么都可以。”
他走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