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仙龄尚小,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总不能因为一点错误,便容得濯盥吓唬她。
她是要护着花辞了。
濯盥正缓缓释放周身的冷气,突然有一张绝色的容颜在眼前放大,硬生生打断了他。
萦绕在他鼻尖的香气,淡淡悠悠,勾人心魂。
绝色的容颜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惊艳。
他恍了神,差点儿忘记呼吸。
濯盥不觉滚动了几番喉结,骤然回神,猛地后退。手忙脚乱之下却忘了松开若然的手,竟连带着,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心动难耐,她不爱脂粉,怀里是她独有的幽香,浸入心脾,丝丝缕缕,魂牵梦绕。
绝美的少女,绝色的身姿。
濯盥身子顿时僵硬,小腹传来一股燥热,他又想起仙堂受罚时的情景,亦有横抱着她去寝殿听罚的样子。
濯盥不禁低下头来,看到了面前无比清楚的人儿。
濯盥忽的又恍了心神。
“若然……”
意气风发的少年,喉结滚了又滚,声音沙哑。
若然抬头,碧波微漾的美眸撞进了一双深沉幽邃的眸子。
“有病?”
少女毫不知情少年的异样,水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不解,不解他为何要将自己拽进怀里。
许是有病了。
濯盥错愕,随即便有绵绵不绝的羞惭与无奈涌上心头。刹那间,他脑中美好的幻想便烟消云散。
濯盥有些恼怒,他僵硬着身子,把若然推开。
若然疑惑着,任由濯盥推动,慢慢离开了他的胸怀。
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濯盥默默地松开了她的手。
这回轮到若然错愕了。
“还没给你疗完伤呢!”
濯盥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但身子依旧僵硬,他不看若然,镇定道:“无碍。”
若然眉头紧蹙,晶亮的眸子一直锁着濯盥,要将他看个究竟。
濯盥无意间瞄到了若然探究的目光,咳了几下,依旧镇定:“正如你平日里所说,花辞尚小……再者,我还年长你许多,确实不应该发那么大火,揪了她的错处便不放下……”
若然盯着濯盥,听他一句一句把话说完。
她与濯盥青梅竹马几千年,清楚他话中的分量。
“如此便好……希望你以后,悠着点发脾气吧……”
若然看了一眼濯盥剩余几个伤口,那伤口处明显还在流血,她不禁觉得伤得有些夸张。
花辞站在附近,全程瞪大了眼睛观望濯盥和若然的一举一动,后悔羞愧如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去帮一帮若然,或者劝一劝濯盥。
她平日里有听小姐说过,人间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花辞懵懂,她并不清楚话中的含意,只知道若然与濯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濯盥缓了好长一会儿气,终于正常,低着头看向若然,缓缓开口:“我自知脾气暴躁,虽想有朝一日能如你一般,可容忍世间百样,但依旧听不得旁人说你,花辞,也不行……”
若然怔住了,心里虽明白濯盥话中的“说”是为何意,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思量了半晌,才道:“倘若换作是我母神呢?”
濯盥眸光坚定,注视着若然的眼睛,一字一顿:“轩主是你母神。如果今日她也同花辞那样,如此说你,我能理解,但并不认同。因为当她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不仅指出了你的错处,也将她的痛苦失望加于你身上,即使这份痛苦失望是因你而起,但难保不经过自己的情感混杂。这样的痛苦与失望,并不是纯粹来自于你。如果非要进行那样的情感宣泄的话,我见不得,也听不得……”
少年浅笑,眸光诚恳,是从未如此的坚定。
人间有一个词,叫:偏爱。
若然想到了“偏爱”,却并不懂它的意义为何,一双眸子只怔怔地看着濯盥。
她想起了一个人。
晨光熹微,白雪皑皑。
那人从阳光里走来,风姿俊秀,神韵独超。
三界之内,她再也找不出还有比他更好看的容颜了。
可是,他是谁呢?
是人,是仙,还是神,亦或者是魔呢?
她已经记不起他的模样,忆不起他的声音了。
他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