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跟躺在地上的那位拓跋家大少爷不同,出身卑贱且是庶出的拓跋野从懂事起,便一直小心得很,行事也十分谨慎。
那位他很少见面,却对他要求非常苛刻的父亲并不会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为了能够当上身后这群人的老大,给自己未来争得一丝自保之力,拓跋野一直过得很苦。
虽然他早已学会了苦中作乐,但这种苦,还是少尝些为好。
不然的话,他也许就会像尝遍苦楚的娘亲一样,早早离开这个人世。
少年意气、鲜衣怒马,这些词语从未靠近过他,唯一能有的大概就是少年华发了。
对于这样的生活,拓跋野不敢厌烦。但对于另一种生活,他确实很向往。
而眼前的这位俊秀青年正是他所期待的那副样子。
他其实很想就这样将事情结束,让那位青年和少女一同离开。
但他的身份,尤其是躺在地上那人的身份,让他不能这样做。
若是这样做了,自己明天恐怕就会暴毙在居住的房间内。
自己那位大哥虽说并不在意他,但也不会介意顺手除掉个碍眼的东西。
至于自己的那位父亲,若不是自己这些年来的表现,恐怕早就将自己忘了。
估计在他看来,自己若是死了,也就跟死了只家养的畜生差不多,顶多做做样子,但却连一滴眼泪都不愿意流。
想到这里,拓跋野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淡、却很真切。
“这位公子,得罪了。”他朝默不作声的帝辛拱了拱手。
在他身后,人群哗然而动。
......
“父亲,我们要不要去帮下忙?”俊秀少年撇了中年男子一眼。
闻言,中年男子看了帝辛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必,那群人不是他的对手。”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将悬着的心放下。
事情就和中年男子所说一样。
半盏茶后,二楼的空地上又多了十几道倒在地上呻吟的身影。
作为罪魁祸首的帝辛身形稍移,神色依旧如常,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若不是他呼吸急促了些,他身前那些还站着的那些人大概会以为遇见了怪物。
不过,在他们眼中,帝辛此刻也跟怪物差不多了。
就在刚刚,他面对他们数十人的围攻,却仍旧安然无恙,并且能进行反制,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就算是他们这些人再涌上去,也就是地上再多几道呻吟的身影,还挤得慌,何必呢!
他们将视线移向了拓跋野,等待着他的决定。
被众人瞩目,拓跋野浑然无觉,他眼帘低垂,似乎正在慎重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几息之后,他直接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答案。
一个闪身,手握短刃的他来到了帝辛的身前,毫不留情将手中短刃往其胸前扎去。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几息之后,众人的惊呼声方才响起,完美地将一道细微的声音掩盖。
四周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们带着的女伴有些不忍看到接下来的血腥场景,已经用手将眼睛捂了起来,仿佛这样事情便不会发生一样。
人总是喜欢这样自欺欺人。
而此刻,那枚风声凛凛的短匕距离帝辛只剩几毫厘的距离,顷刻之间便可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