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长于这个时代的,仅有灌在他脑子里的那些见识和知识。
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就是刻在他脑子里的远见。
这是他仅有的机会!
自上林苑回宫之后,刘协就绞尽脑汁的令第五通草拟了一封诏书。
他用最辛酸的语气,把自己刻画成了这个世间最大的可怜虫。
就像是饿了十几天,嗷嗷待哺的孩子,诉说着在自己内心的幽怨。
捎带手的,他还告了一状。
在诏书中痛斥袁绍、曹操不是人,并建议将这二人贬为屯田校尉。
大汉的朝堂上,现在就有这样一种声音。
说董卓不喜欢谁,谁就是屯田校尉。
养马喂羊,伴畜生终老。
虽然这是刘协的注意,但黑锅是董卓的,并且喊的有声有色的。
刘协对此,倒是全然不在意。
就算是他的,那也无所谓。
不过,这一封很丢脸的诏书,是密诏。
此外,还有一份刘协打算传檄天下的诏书。
内容写得倒是挺冠冕堂皇,全是夸董卓的。
贤相、肱股之臣之类的词汇,刘协用了一大堆。
但细细一读,这事儿就有点其他的意思了。
无他,仅是在夸董卓的同时,刘协也很谦虚的写了下他在董卓的辅佐之下,如何深明大义,如何过的艰苦朴素的日子。
在相国的灼灼教诲下,他一日三餐顿顿重样,不敢奢靡。
宫殿就算冷的要死,他也不用炭盆。
热的如蒸笼,他不会让宫女扇扇子,因为他的宫中,就没有宫女。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洋洋洒洒数千言。
这一番长篇大论,把第五通都给写苦了。
这里面有些不实,但大多都是实际情况,他替陛下觉得辛酸。
刘协抬腿就是一脚,“狗东西,知不知道有个词语叫捧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懂不懂?”
“奴婢不懂。”第五通泪眼朦胧的说道。
刘协无奈了,“也罢,就你这个脑子,还是适合敢抢劫的。最近有瞅准的没?瞅准就下手。”
一说这事,第五通瞬间就来了兴趣。
他那袖子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往刘协身边挪了挪,可以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奴婢有探子恰好传来消息,董卓筹建的郿邬之中,金银遍地。”
“说话能不能别用这些乱七八糟的夸张词,金银遍地,你倒是去捡啊!郿邬如今尚未建成,就算有金银,也不会太多。不过,倒是也能抢一抢,朕只是担心你这狗奴才会有去无回啊。”刘协习惯性的摸着光洁的下巴说道。
他也想抢郿邬来着……
第五通刚刚涨起来的气焰,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
“陛下,奴婢有个不太好的馊主意。高歌那批人如今也算小有所成了,何不投身董卓帐下,以为内应,我们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些金银挪进宫中了。”第五通笑嘻嘻的说道。
只有在这件事上,他的脑子转的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