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开口要求江困亭送自己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毕竟就连庄函树都说他当时的口气实在太欠揍了。
但江困亭答应时，陆昼其实也不怎么意外。
见车外的人开门后半天没动，江困亭对着耳麦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语言，才侧过头，极轻地笑了一下：“还不上来？”
陆昼看着他，又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脸色不大好看。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倾身坐了进来。
车内的空间足够，陆昼坐在窗边，与江困亭之间的距离足够再坐一个人。
江困亭没再看他，亦没和他说话，而是专心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看得出来他很忙，从他坐下后电话已经接了不下五个。
陆昼绷着脸，心想这样也好，他就不用费尽心思找话题了。
不然共处一车什么都不说还是挺尴尬的。
距离举办发布会的地点还有些距离，陆昼无聊，便掏出手机随意翻看。
他微博上的最新动态还是两个月前团队帮他转发的一条广告，底下的评论热情洋溢，除了日常表白的，还有询问他下一张专辑的。
陆昼的人气之高，大概就是他随便发个句号，都能被点赞评论100w+的程度。
他随意挑了几个回复，察觉到周围安静下来，便抬起头。
江困亭结束一个通话，微微蹙着眉，指尖拂过眉骨，似乎正在思考一件严肃的事情。
感觉到身边人看过来的目光，他转过头，语气有些抱歉：“我打扰到你了？”
陆昼愣了下，随即闷闷道：“没有。”
江困亭舒展眉头：“那就好。”
其实真要说起来，陆昼才是打扰的那个，可他毫不愧疚。
反正这可是江困亭自己应下来的，怪不得别人。
陆昼没再回应，别开脸，看向窗外快速闪过的建筑。
庄函树和助理可不敢坐江困亭的车，所以车里只有陆昼，江困亭还有司机三人。
江困亭不再接电话，车内便彻底静了下来。
陆昼看了半天的窗外，不仅眼睛酸，脖子也酸，心想这样不行，难道要一路沉默到达现场吗。
于是他开口：“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坐上你的车。”
江困亭看他：“你以前也坐过。”
“……是么。”陆昼差点忘了，以前他和江困亭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硬，坐车这种小事应该是有的。
江困亭淡淡道：“嗯，你毕业那年。”
他这么一说，陆昼也想起来了。
江困亭曾经是大他三届的学长，但两人并不是在大学时期就认识。
陆昼在读的时候，江困亭早已经作为优秀学生毕业，前往M国进修。
江困亭一直就是他们那时候的传说，就算是陆昼也有所耳闻。
但陆昼第一次见到他，却是毕业那一年。
为了赶上音乐节，他坐上了江困亭的车，因此和他相识。
后来江困亭接手了星悦，在陆昼的音乐得不到欣赏和支持，一度颓丧之时，向他伸出了手。
平心而论，江困亭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冷静，强大，还有极强的决策力。
陆昼曾经十分敬佩他。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大抵是傅易燃进公司，并且抢走了他的第一个时尚资源开始。
想起傅易燃，陆昼才刚升起的一点怀旧情绪瞬间消失无踪，
他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江困亭顿了下，好像有点困惑：“说什么？”
陆昼：“代言。”
他挑起眉，想知道江困亭怎么回答。
“你说SODS？”江困亭侧过头，看着他道，“他们已经选定代言人了。”
陆昼嗤笑一声，低头摆弄着手机，连个眼神都没给，语气却有些冷：“老板对自己的小宠物真好啊，随手一给就是个大代言。”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分，老板的宠物应该不止一只吧？”
如果庄函树在现场，一定得夸一句陆昼老阴阳人了。
但江困亭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他很认真地说：“只有一只。”
陆昼：“……”
陆昼扯扯嘴角：“真专情。”
他本意是想嘲讽江困亭公私不分，但对方根本不为所动，连一个解释都不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