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挡住她眼睛,指缝间,她瞧见那颗漂亮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男人微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别看了。”
容嫱耳根一热,还没反应过来,秦宓已经抽身离去,将弓箭重新挂在一边。
齐盛看着远处正中红心的一箭,抚掌:“王爷箭术越发精进了。”
容娇娇悄摸摸白了他一眼。
大傻子,难道看不出王爷和嫱儿之间怪怪的么。
容嫱看着秦宓进屋的背影,心中略定。
但愿不是她自作多情。
秦宓端起桌上苦涩的凉茶,一饮而尽,看得随后进来的齐盛都不由瞪大了眼。
容娇娇看出齐盛分明对自己不怎么上心,意料之中,倒也不算失落,又耐着性子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
齐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难得体贴道:“这会儿太阳还大,再坐会儿,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容娇娇点点头,并未推辞。
毕竟哪个姑娘家都不愿意晒黑。
齐盛好似完成任务似的,高高兴兴操练去了。
容娇娇总觉得那两人之间不大对劲,便留下空间,跟着齐盛走。
齐盛显然认为有点麻烦,但也没回绝,这些小姑娘脸皮薄,总是要小心哄着的。
一时只剩下二人对坐。
秦宓本就话少,指望他先开口自是不大可能。
容嫱笑得温软:“前几日,多谢王爷施以援手。”
“嗯。”
她小心问道:“不知王爷是如何知道,我……在佛堂的。”
秦宓指尖摩挲了一下,面色不动:“京城中一概风吹草动,本王都知道些。”
意思就是并非特地关注容侯府。
帝王年幼,摄政王代为执政,以他的手段,掌控京城百官到如此地步,倒也不足为奇。
容嫱低眉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不过还是要多谢王爷,肯帮一把,否则我怕是熬不过去。”
她故意说得严重,果然见男人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秦宓又喝了口凉茶:“无须在意,近日来时常有人弹劾容家,本王此举,小惩大诫。”
言下之意,是为了敲打容侯府,与她无关。
话都被堵得死死的,容嫱心中诽腹,见他茶杯空了,起身提起茶壶,弯腰倒茶。
夏日穿衣本就清凉些,襦裙清爽,一眼望去皆是大片雪白的锁骨。
这般姿势,无意间透露得更多。
春意幽深,似青山连绵中一道沟壑。
秦宓眸光微深,抬手抵住茶壶口:“不必了。”
容嫱惊讶抬眼。
对面的人已经起身,眉眼淡淡:“事务繁忙,本王先行一步。”
容嫱心里略有些失望。
毕竟见他一次不容易,这样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成目的。
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柔柔福身:“王爷……”
余光瞥见桌脚边一抹青色。
秦宓:“?”
思绪飞转,容嫱低首敛眉:“王爷慢走。”
直到男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直起身子,低头去看桌脚。
那里正躺着一块青色玉佩。
玉质上乘,雕工精细,瞧着便是极珍贵的宝贝。
对一般人来说,这许是价值连城,可对于秦宓来说,容嫱也不确定。
她抿着唇,将东西收进贴身的荷包里。
但愿王爷会发现自己掉了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
摄政王府。
夜里,侍候沐浴。
秦宓心里想着方才折子上陈述的西北旱灾,正思考对策,习惯性抬手一摸,却见腰间空空,少了一块青玉玉佩。
他没太在意,只是沐浴出来,还是问了一句。
“云岑。”
侍卫进来:“主子,何事?”
“看到本王玉佩了吗?”
云岑是他最贴身的侍卫,几乎形影不离,连平日睡觉,不是在门口或屋顶,就是卧在横梁上。
他若是都没看见,那便是不知丢在哪里了。
云岑立马道:“要紧吗,可要卑职差人去寻?”
秦宓抽出一本奏折,提笔批注,边淡淡道:“罢了,身外之物,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