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嫱跟着他,既不是回宴席大殿,也并非送她出宫,而是去了他在宫里的住处。
秦宓处理政务多,宫里设置他的住处,来往比较方便。
容嫱自是第一次来。
居安殿不作议事用,完全属于摄政王私人住处,因而第一次见王爷带了个女子回来,宫人皆惊掉了下巴。
更莫要说,那女子眼睛红红,好像哭过似的。
殿中安静又清冷,宫人不多,走路几乎不沾地,更别说交谈了。
这样的地方,不像是有人经常住。
偏殿里,宫女按吩咐取了药膏,在秦宓的示意下,蹲在容嫱腿边。
伤在脚踝处,自然要脱去袜子。
迟迟不见男人出去,容嫱咬了咬唇,眼里含着雾水望他。
“疼。”
秦宓眉心微蹙:“快些。”
宫女连忙点头,只能硬着头皮去脱这位小姐的袜子。
容嫱原是想催他出去避避,见他不动,索性心一横。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事到临头,矫情什么。
整只雪白的小脚露在外面,指甲粉嫩,像是没见过太阳。
感觉到男人目光,圆润的脚指头忍不住可爱地勾了起来,像是害羞一般。
被人这么盯着脚,容嫱确有些羞涩,便连上药的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好不容易弄完,悄悄出了口气。
宫女退下,秦宓看了她许久,容嫱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只是道:“宴席快散了,本王找人送你出宫。”
容嫱点点头,忍着疼痛小心往门口挪去。秦宓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等她到了门口,才叫宫女来扶。
“吃些苦头,下次才知道爱惜身体。”
容嫱一噎,竟从他眼底看出淡淡的严厉。
先是容夫人那一巴掌,这次又是崴了脚,这么想来,确实总在受伤。
容嫱乖乖低下头,声音低柔:“我知道了。”
这会儿倒乖得像只小猫,和方才面对赵顷时天壤之别。
马车直接到了殿门口。
容嫱想起什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爷可掉了什么东西?”
秦宓低眸。
容嫱拿出玉佩,晃了晃,镇定道:“我问过,不是娇娇堂姐的,也不是齐将军的。”
“你见了齐盛?什么时候。”
容嫱一懵:“……是让堂姐代问的,怎么了吗?”
秦宓这才接过玉佩,两指捏着看了看,还真是他的。
“多谢。”
容嫱莞尔一笑:“瞧着很贵重,想来失主会很着急,幸而还回来了。”
秦宓顿了顿:“嗯,很着急。”
容嫱弯了弯眼睛,转身上了出宫的马车。
帮赵顷醒完酒,刚赶回来的云岑挠了挠头,一脸懵。
主子很着急吗……不是说身外之物??
马车往宫外驶去,一小处空间里只有容嫱一人,面上的乖巧笑容才慢慢消失,变得冷静而疲惫。
玉佩算是还回去了,虽说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到底是起了作用。
她低头看着干干净净的掌心,男人指腹的触感似乎仍有残留。
“容小姐,要到了。”
听见喊声,容嫱自小憩中睁开眼,顺手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
那帕子材质丝柔,绣工精致,一看就是女子贴身之物。
本来应该在秦宓的住处拿出来最好,可惜那时他全程盯着,没有机会。
便只能赌一把了。
容嫱中途离席,最后却坐着摄政王的马车回来,其中过程,不免引人遐思。
容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马车驶回皇宫,随车的宫女例行检查打扫。
却见角落里掉了一张帕子。
这马车只有王爷和那位容小姐坐过,那这东西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