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人倒了杯酒,递给一言不发的容嫱:“容小姐,别端着了,容夫人可是发了话,说死活不管。”
“我就是强来,你也怨不得我不是,我掏了银子的!”
容嫱不动神色避开接触,温顺接过酒杯,低眉浅笑:“爷说的是。”
“识趣!”男人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这会儿却是满意地看着她将酒喝了,心情大好。
雅间内浮动着甜腻的香味,像是**用的。
齐盛也不知什么时候看见纸条,又会否放在心上,一切都是未知数。
容嫱似有些醉酒,低头扶了扶额,一手摸过腰间荷包,悄悄取出银针。
男人眼神露骨,关心道:“容小姐这是……不胜酒力?”
“来来,我扶一把。”
说着伸出手,往她鼓鼓囊囊的胸前探去。
容嫱身子发软,顺势往他肩上靠去,手已绕到他背后,指间夹着淬过麻药的银针。
美色当前,男人正垂涎欲滴,见她配合,更是耐不住就要上手。
脖后却忽然一麻,像被小虫子叮了一口。
“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往脖子上拍了一掌,下一瞬却眼前猛地一黑,趴倒桌面昏迷过去。
容嫱面上惊愕:“爷!这是怎么了?”
对面正和舞女**的男人转过头来,嘲笑道:“还没办事儿呢,怎么就醉了,没用。”
说着晃晃悠悠走过去,先是探了探鼻息,才在他人中上用力一掐:“老付,醒醒!醒醒。”
容嫱冷眼旁观,悄无声息夹起另一根银针,目光冷静,抬手正要落下——
那舞女竟忽然扑过来,一把将她推开,叫嚷道:“爷!她手里有针!”
“什么!?”男人迅速回身,一把制住容嫱。
银针落地,容嫱咬牙看向舞女,难以置信。
同是女子,为何她要帮衬男人?
那舞女还得意洋洋地邀功,声音甜腻:“爷~您可要好好奖赏奴家。”
“哼,做的不错。”
男人仗着身量差距,直接按倒容嫱,流里流气地拍了拍她的脸:“这脸真嫩,心怎么就这么毒呢?”
“就是。”舞女呸了声,附和道。
容嫱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引得男人更加恼火,将人死死摁了回去,粗声粗气道:“拿东西来。”
舞女噘嘴道:“哪有东西。”
男人狞笑一声:“你会不给自己备着?拿出来!”
舞女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手帕,里头是一些白色粉末。
“这可是好东西,保准叫容小姐快乐无边。”男人混进酒里,凑到她唇边,“张嘴。”
容嫱咬紧牙关,甚至在他尝试动手时狠狠咬了一口。
口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笑了:“齐大将军知道我在这里。”
“那又怎么样。”男人被激怒了,大力扯落她的发髻,伸手去解腰带,“你难道是齐将军的女人?”
容嫱吐出嘴里的血,淡淡一笑:“我是摄政王的女人。”
“动我,想好了?”
“你当我是傻子么?摄政王……”
“嘭”一声,雅间的门被狠狠踹开。
齐盛还没动手,秦宓便已经破门而入,他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火急火燎的样子。
“我是摄政王的女人。”
一句话狠狠撞进秦宓心口,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去。
男人怒道:“什么人,敢闯……”
秦宓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毫无留情,直把人踢出几尺,撞倒桌椅,疼得半天缓不过来。
云岑也愣了。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再也没见过主子亲自出手,因而少有人知,王爷的身手虽不算顶尖,但也不差。
那舞女尖叫一声,缩进了角落。
容嫱躺在地上,长发铺散开来,显得整个人更为娇柔脆弱。
她喘了口气,耳边嗡嗡作响,白色粉末散落在她身上,还有一些落在脸上。
她眨了下干涩的眼睛,身子便一轻,被人打横抱起。
“王爷?”
“嗯。”秦宓声音发紧,手上却不敢太用力,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怕。”
容嫱转头靠进他怀里,闻到一股清浅的干净味道,与这雅间里浮浮沉沉的甜腻酒香和血腥味都不一样。
铺天盖地的安全感袭来,她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眼泪便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眼泪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容嫱自己也分不清了。
方才一瞬间,她确实觉得自己会毁在这里,那种恐惧,比之上辈子惨死犹有过之。
秦宓收紧手臂,缓缓扫过屋内,声音如坠冰窟:“一个都不许放走,本王亲自处置。”
“是。”
太医诊完脉松了口气:“容小姐这是惊吓过度,好在并无大碍,老臣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青伯送太医出去,秦宓看着床上坐着发呆的人儿,眼底藏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不舒服就睡一会儿。”
容嫱偏过头,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寻找漂浮的横木。
秦宓顿了一下,没再拒绝,他低眸看着掌中那小而柔软的手,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将银针扎进成年男子的脖颈。
又是怎样的遭遇,才让她生出这样随身携带毒针的警惕心。
片刻,容嫱似是缓过来一些,收回手,脸色仍有些苍白:“多谢王爷出手相助,您是如何知道我在那里的?”
“你给齐盛的纸条。”
容嫱笑了笑:“原是这样。”
“你做得很好。”秦宓道,仍有些介怀,“不过下次,纸条可以留本王。”
容嫱盯着自己手指头,闷闷道:“王爷日理万机,怎好因这种小事叨扰。”
秦宓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态度变冷淡了。
总不会还在惦记孙至河?
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又环顾这陌生的屋子:“这是……”
“本王的卧房。”
容嫱惊讶之余垂下眼睫,掀开被子欲起身。
秦宓按住她,不解:“做什么?”
她眼神闪躲,小声道:“孤男寡女,传出去了恐遭闲话。”
秦宓眯眼盯着她看,似乎想确定某人是否心口如一。
半晌道:“你亲本王的时候,怎么不怕闲话?”
容嫱一愣,被他问住了,耳根发热,磕磕巴巴道:“那、那是因为……”
秦宓捏住她下巴,似乎也被这小姑娘反复无常的心思气到了:“因为什么?”
容嫱扒拉不动他的手,只能委委屈屈道:“你还问我为什么。”
“是你拒绝我的呀,我听你的也不行吗。”
小姑娘不高兴地嘟着嘴儿,红彤彤的,像颗水润清甜的樱桃,诱人采撷。
秦宓按着摩挲了几下,眸色渐深,忽又重新捏起她小巧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