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银耳红枣汤,最后在简拓的催促下,进了叶流光肚子里。
他说他不喜甜,但是家中老人家的情意又不能伤害,所以作为他的私人看护,对于他不喜欢的食物,她要义不容辞地帮着他解决。
说这番话的时候,叶流光在喝汤,简拓自己在喝绿茶,书房里茶香四溢,闻着都是享受。
“简先生,您是不是每天都得喝这些汤呀?”
简拓显然被这汤汤水水荼毒了不短时间了,提起这个,优雅贵公子的面具崩了几秒:“好几个月了,最可怕的还是中药。”
看来真是不太美妙的回忆。
“陈姨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到时候您还是这么瘦,我却胖了一圈,陈姨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也是,老太太哭起来有点麻烦。”简拓托着腮细想了想,仿佛也为此感到困扰,很快他想到了办法,“明天开始,你每天上跑步机跑20分钟。”
叶流光:“……”
天杀的,她到底做错说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这个无辜打工仔!
她哭唧唧地问:“我可以不喝这些汤吗?”
面对她微弱的反抗,简拓只说了五个字:“我的手机呢?”
叶流光又借着灵活的肢体优势抢在他前头拿到了手机,虽然他是她亲爱敬爱的简先生,但是在这位先生底下打工有点艰难,她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智商遭受了风暴级别的残酷碾压。
她都要被补汤养成猪了,在牺牲之前,她要为自己争权一点必要的权益。
“您说过的,对有些人来说体重就是人生。”她郑重地,缓慢地,加重语气,“不瞒您说,我就是这种人。”
“像我们女孩子,长期跟肥肉作斗争,真的要付出不一般的努力呢。”
简拓从容地看着她表演:“所以呢?”
“所以我想好了,为了服务好简先生,牺牲我的人生算什么呢。”叶流光脸上的微笑极尽谄媚,“您看,我牺牲都这么大了,要不明天的卷子就让我少做一点,今天估摸着我只能做两张卷子,要不明天就做一张得了,您看行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希望这位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发发慈悲,别再用一堆数学卷子折磨她了。
“行啊,既然你主动要求做一张,那就一张吧。”简拓看似宽容大量,“本来想着要感谢你帮我分担这些甜汤,明天的做题就免了。”
叶流光的微笑裂成碎片,落了一地。
她嘴角抽搐,抱着渺茫的希望问:“简先生,刚才那些话当我没说过行吗?”
“你喝进去的那碗汤呢?我还能看到它吗?”
“其实我努力下还是能的,就是可能卖相不太好了。”
这回答实在不雅,简拓的俊脸仿佛凝上了一层寒霜:“我用这碗汤买你闭嘴。”
“好嘛。”叶流光憋屈地瞪着他,坐回地板上做那些该死的数学题,用沉默来表达无产阶级的反抗。
简拓心情不错地瞥了小姑娘一眼,小脑袋快埋进卷子里,不打算理他了。
他唇角一勾,笑了。
简振这小子倒是办对了一件事。
***
叶流光一个人蹲在别墅厨房外的走廊下。
上午做题做得想拔毛,好不容易熬到吃饭时间,简拓这个监工才终于松口让她休息,下楼之前她还是不甘心地问他,是不是他之前的看护都要做数学,还要一滴不剩地喝下那些汤水。
简拓答“不是”。
“那为什么我就要呢?”
“你跟她们不一样。”
叶流光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她就不一样呢?难道她是受虐体质的事实被简拓一眼看穿了?
不懂就问,一直都是叶流光的优点。
她就去问陈姨:“陈阿姨,在我之前简先生有过七个看护吗?”
“哪有七个。”陈姨立刻否认,“就三个。”
叶流光感叹果然是个坑,又问:“那三个小姐姐为什么不做了呀?”
陈姨心直口快的:“什么小姐姐啊,前面两个都能做小拓阿姨了,就是太严厉了,小拓不喜欢被管着,能下床以后就怎么都不同意家里有看护,他妈妈要出国,好说歹说才点头再找一个。”
“那第三个呢?”
“哦,那也是个小姑娘,不过小拓不满意,辞了。”
叶流光顿时瑟瑟发抖,原来简拓真的会看不顺眼就辞退人。
陈姨继续对她说:“我们啊,对小叶你没什么要求,你就在小拓跟前看着他就可以,他想做什么你帮他分担点,给他跑跑腿,另外呢,就是盯着他点。他自己主意大,没受伤前工作起来不要命,现在受伤了,我看也没听话多少,在家还要成天管着他那个公司,你管着他,别让他成天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太伤神!”
叶流光乖巧地点点头,心说以她这弱鸡战斗力,“管住简先生”这件事恐怕有很大难度。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决定尽力而为。
这天下午,简拓睡午觉的时候,叶流光烧脑过度,扛不住趴在卷子上睡着了,等她睡醒时,简拓已经出现在书桌旁,正对着棋盘,又开始布局下棋。
她睡眼惺忪地醒过来。
“醒了吗?”简拓语调清冷地问,“把剩下的做完,我等不及想知道你的分数了。”
叶流光只好顶着一颗快要炸掉的脑袋瓜吭哧吭哧继续苦逼做题,上午一张卷子,下午一张卷子,她严重怀疑自己可能比这届中考生还要惨,中学生两小时能撸完的卷子,她得花三个多小时还不能全部做完,最后的两题压轴题,根本找不到思路。